“至少,我没有骗你。” 朱有爋听到了极为熟悉的声音,连忙看去,这里没有,那里也没有,待转过身时,看到了一袭红衣,明月之下,如新婚娘子,绝世倾城。 朱有爋想要跑过去,可酒精已经麻痹了他的身影,踉跄的脚步太过凌乱,猛地摔倒在地。 “如果,这不是梦呢?” 朱有爋浑身一颤,连忙伸出手抓住沫儿的手,喊道:“沫儿,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朱有爋连忙起身,一把将沫儿抱在怀里,狠狠用力,似乎想要将眼前的香软的身体融入自己的身体之中,带着几分凄呛,道:“不,要怪就怪我没有找到你。沫儿,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朱有爋微微松开双手,看着沫儿流淌着眼泪的脸,轻轻说道:“你知道,周王只是一个虚名,我也没有护卫,没有仆人了。” 沫儿只淡淡地回道,一道眼泪,滴落在地上。 洁白的爱(一更) 身份不重要了。 朱有爋不敢睡,生怕醒来不见了梦中人,拉着沫儿的手,指月盟言:“再不分离。” 月偏西时,两道身影携手进入房间。 天,暗了。 一道身影站了起来,将头顶的树枝拿开,放在了一旁,目光锐利地盯着朱有爋所在的房间,转身隐藏在黑暗中,翻过高墙,消失不见。 知府齐泰宴请同知景清,两人对月畅饮,纵论时事。 景清举杯恭贺:“尚礼兄,一年来奔波数千里,踏遍开封四野,教化百姓无数,开垦沃土,勤耕劳作,终有所成。今年夏季丰收,无论是麦还是棉,都超往年,可谓大功业。来,饮胜。” 景清看着齐泰,酒杯在手中微微转了转,道:“尚礼兄可是想要回朝廷了?” 景清笑了。 最初刚到开封府时,齐泰还有些心思,毕竟从朝廷重臣,六部之首,直接跌落地方知府,是谁都难以承受。 一年奔波,只开封府下的知县,齐泰就撤掉了多达四十位,要知道整个开封府下也只有三十个县,可见齐泰治理之严,之重。 这里是出功绩的地方,也是出良知的地方。 “争取下吧,即便今年赶不上,再过两年开封府定会入选,府衙与县衙官员的生活,是应该改善改善了。”景清起身给齐泰满酒,转了话题,道:“青州的事,大人可听说了?” 景清起身,看向明月,道:“自然是黄子澄的事,这个时候提白莲沫儿,是不是有些煞风景了?” 听说黄子澄这个家伙不长眼,弹劾耿炳文成性,还保举李景隆代替耿炳文担任山东都司。 齐泰与黄子澄关系密切,两人都是东宫旧臣,私交甚密,之前还为老友进入内阁而开心,现在看来,他的能力还配不上内阁的椅子啊…… “哎,耿炳文不是个大度之人,现在又主持着青州重建,黄子澄抵达之后,怕会吃不少苦头。” 景清呵呵笑了笑,说道:“身为内阁阁臣,识人之明是最基本之事。民间曾对李景隆与燕王的旧事作过编排,说什么李文忠是虎,李景隆是鼠,猛虎啸林万兽无声,贼鼠反目呲牙唧唧。就这一事来论,黄子澄保举此人,离开内阁也不算冤枉。” 景清拿起一个石榴,猛地掰开,看着里面晶莹剔透的红子,递给齐泰一半:“到现在也就只有你把他当朋友吧 景清也不介意,将石榴放在桌上,自己拨出石榴籽,咀嚼一番,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了两封信,放在桌案上,道:“你慢慢赏月吧,告辞。” 拿起那两封信,齐泰不郁闷了。 有景清这两封信,相信耿炳文多少会给两位一点面子,不会太难为黄子澄。 齐泰感谢景清,这个人从不徇私,但为了自己的朋友,却破了例。 深夜之中,药行的门被移开了,一道身影猫入房中,旋即将门板又挂好,刚一转身,便感觉脖子一凉,浑身一颤,连忙低声道:“是我,范河。”锋缓缓收回。 “谁让你没半点警觉,这次是刀背,下次就是刀刃。” 范河干笑了两声,看向柜台后面的中年人,此人身材算不得高大,普普通通,长相也寻常,一身粗布,这人走在人群里,都没人看第二眼。 范河连忙上前行礼,看着眯着眼,依靠着墙假寐的郑大成,低声道:“千户,那个人来了。” 范河重重点头,抬手保证:“绝对无误,属下亲眼所见,此时正在周王府内。” “遵命!” 安全局之人手持腰牌,要求守城官员全力配合,并强行拿走了城门钥匙。一些原本轮值休息的军士也被叫了出来,手持长枪,除把守城门外,还分出一批人手封锁了主要路口。 齐泰、景清刚刚睡下,就被人吵醒,一听周王府中出现了白莲沫儿的消息,连忙起身。 安全局郑大成并不太信任都司的人,所以最内层的封锁,清一色都是安全局的人。 周王府的大门缓缓打开,郑大成微微点头示意,而后一挥手,一队队安全局之人就进入了周王府。 黑暗处一道身影闪现而出,不等众人动手,那人便连连低声道:“自己人。” 李春认真地说道:“千户,白莲沫儿与周王,都在房中。” “隐蔽!” 郑大成皱了皱眉,白了一眼霍良,自己是来抓人的,又不是当贼的,要隐蔽也不是自己隐蔽啊,你这平日里刺探情报刺探多了,都成不能见光的了? 门开了。 郑大成从暗处走了出来,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任何异动,方向前走去,道:“白莲沫儿,没想到你真的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