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平静地下令。 罗显连忙领罚,走出门还笑了几嗓子。 但罗显也有些头疼,皇上这是想要将人口买卖的事也划给安全局管管,现在的安全局业务是越来越多了,要不要找薛夏要几百号人…… 韩秉忠、韩氏等人虽然很不舍得韩夏雨入宫,却也知道这是自己小女儿的机缘,不敢耽误。 这也不能怪她,朱允炆给她描述的京师实在是太好了,有吃不完的糕点,逛不完的繁华…… 韩秉忠与韩氏感动不已,连连答应。 韩氏擦了擦眼角的眼泪,道:“我非为夏雨流泪,而是为有如此亲和的皇上流泪,都说帝王无亲,薄情寡义,可看建文皇帝并非如此,这是我们女儿的福气。” 韩秉忠忘记不了洪武朝的人头滚滚,如今建文御极乾坤,一扫戾气,四方祥和,认为这才是太平应有的样子,这才是朝廷应有的样子。 反观朝堂并无多少动静,一个“赏”字的批条,虽不足以表达朱允炆对齐王之事的所有态度,但毕竟足以处置这件事。 “批条”治国毕竟只是权宜之计,内容太过宽泛,现在解缙了解自己的心思,那万一解缙这家伙想歪了,会意错了,那事情岂不是麻烦了? 现在京师的事越来越多,皇上近一个月不出面,连大臣都不见,朝廷上下估计是不安心的,若有人揣测自己跟老爹朱标一样,染个风寒就去见上面两代去了,那就不太妙了。 韩夏雨指着奏折上的字问道。 朱允炆并不介意,拉着韩夏雨坐到一旁,指着文书道:“这两个字是茹瑺,你能看懂这篇文书的意思吗?” 朱允炆耐心地解释道:“这里的内容是,茹瑺在山西,给很多人忙着搬家呢,说今年夏日天气酷暑难捱,准备入了秋再搬家。” 韩夏雨好奇地问道。 山西移民终于走上了正轨,在茹瑺、杨溥的智慧下,在山西各地衙门的全力付出下,在晋商商会、建文报、佛僧与道人、时局等作用下,山西百姓终于权衡出了利弊,由小规模的移民,转入大规模移民。 山西移民近一半都会进入北直隶,而进入北直隶的一半人口,都将进入北平。 朱允炆盘算着时间,迁移五十万人口,三四年之后,他们也应该彻底扎下根来,而那时,会通河已经疏浚完成,京杭大运河彻底贯通南北,而混凝土路也应该修个差不多了吧。 只不过这个想法还不能过早暴露,至少在三年内不能提,只能在心中默默盘算,还有什么事是可以为迁都提前准备的。 朱允炆有些郁闷,自己想了那么多,准备了那么多,就是忘记房子的事,要知道故宫、紫禁城可是朱棣时期修的,现在没朱棣什么事了,还不是得自己去修…… 原因有两个: 第二,北平城里住着个燕王。 内阁大臣的对峙 徐辉祖看着墙上挂着的山东舆图,目光死死盯着青州城的方向。 徐辉祖转过身,威严地说道:“白莲教徒再冲击,终也是匹夫蛮力,散兵游勇,难成气候。倒是指挥佥事刘遂二人,竟以保全实力为由,擅自下令后退,致使军心大乱,损失惨重,此人,必须杀掉!” 刘遂少了血勇之气,多了心思,为了保全自己的部下,竟在出现一些损失后没有选择继续投入作战,而是选择抛下前面作战的军士后退,这是军人的耻辱! 只是…… 徐辉祖一拍桌案,怒道:“什么戴罪立功,不过是袒护自己人罢了。战场之上,军令如山,长兴侯这点都不清楚了吗?若人人皆学刘遂,我大明将士谁还会冲锋在前?!此人不杀,不足以安军心!若长兴侯有怨,那就让他滚离山东!” 徐辉祖瞬间明白过来,眼睛微微一眯。 可问题是,主帅虽然是那一支军队的一把手,并他却不是朝廷的一把手,能压制与管理主帅的人多着呢,上面还有五军都督府,兵部,内阁,皇上…… 但问题是,刘遂容易杀,可杀掉他之后,耿炳文的怨气谁来承担? 所以,五军都督府完全可以作壁上观,将这件事交给兵部来处置,铁铉直接升到尚书,还没多少实际功劳打底,相信不会错过送上门的机会,杀个人,立个威。 “诅咒之法?” 宋晟冷笑道:“无稽之谈,若世上真有诅咒之法,扎个草人就能危人性命,那中原又缘何会落入胡虏手中?先辈死战,牺牲无数换来的太平,岂不成了笑话?” 徐膺绪见两人毫不在意,说了一句惊天之言:“皇上已经近一个月没见大臣了……” 徐膺绪这句话有些大逆不道,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啊。 可现在朱允炆竟然破天荒地近一个月都没有会见任何大臣,也没有露面,听说连行事风格也大变,遇到事情时,总是给内阁递条-子,很少正面处置问题。 难道说,这齐王的诅咒之术,竟真得让皇上病卧不起,无法出面会见大臣? 得,必须入宫求见皇上,这事拖不得。 很显然,事关诅咒、齐王这点事,都不好处置,何况又牵连到皇上,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会惹祸上身,宋晟虽然是武将,但也是识字有文化的…… 黄子澄慢条斯理地继续品茶,浑然一副泰山崩于前,老子照样喝茶的架势,郁新看着桌案上的文书,手中的茶碗都没有搁置下去,只有解缙一饮而尽,起身拿走了文书。 郁新老狐狸,属于观察情况再说的那一种,颇为沉稳,解缙平时看似漫不经心,但对于朝廷大臣,从来都是十分上心,说他尽职尽责也好,说他权力欲很大也好,这是一个不好惹的人。 徐辉祖不明白,对于齐王叛乱,内阁又没出什么力气,他到底在嘚瑟什么? 黄子澄吧嗒了下嘴,看向解缙问道:“青州战事,耿炳文定能战而胜之,不过是时间罢了。” 黄子澄陡然瞪大眼,错愕的表情显现在脸上,旋即想到了最近皇上的“异常”举动,端着茶碗的手都有些颤抖。 郁新严肃起来。 郁新、黄子澄与徐辉祖都惊讶起来,黄子澄更是不满,直言道:“解阁,眼下皇上身体不适,我等求见又有何不妥?倒是你,不见担忧皇上,但凡臣子皆如你,又有谁来关怀君上?” 黄子澄甩袖道:“久不见皇上,作臣子的就应主动问安,而不是推辞退让!”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