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思恭,字原礼,他是丹溪亲传弟子,医术高明,曾用精湛的医术救过朱元璋。 朱允炆欣赏与敬佩这个七十六岁的医者,单论医术,在当下的太医院中,无人出其右。朱允炆记得史书中,戴原礼曾给永乐朱棣看过病,换句话说,他至少还能多活三四年。 安全局的文书写得很详细,甚至还附带了杨士奇的文书,戴原礼的死,并不是“古今”关联阴谋的封口,而是殚精竭虑,呕心沥血,燃尽生机的结果! 为了医学的未来,戴原礼押上了自己的生命! 一笔,一画! 无私的如同一片海,包罗尽致,万象自然! 大明朝有的是为国为民的人才,有的是燃烧自己,点亮他人的英雄! 朱允炆默然望北,而后挥毫写下: “其行医奇效,观症论断,出新意于法度之中,推测病源,著奇见于理趣之极,观其随病加减之妙,不独药之咸精,是谓大明之神医……” 朱允炆停顿下来,思索片刻,又加了几句:“当誉大明圣医,尊其遗志,葬于国子监太医院,另命匠工雕铸人像,为后来者瞻仰……” 薛夏了然,封好之后,便交给罗显,让他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递出去。 朱允炆没了游览的兴致。 当看到二炮局加快进度,提前完工一批新式神机炮,并将多余部分划拨宝船之后,朱允炆彻底安心了。 一艘快船停泊到岸,岸边早有人牵马等候,八名军士身披铠甲,手按腰刀,背插红缨,翻身上马,甩了一鞭子,对急切询问状况的衙役喊道:“白水洋大捷,齐王溺死!” “白水洋大捷,齐王溺死!” 八个八马,自长江边,至清凉门、石城门、三山门、聚宝门、通济门,再至正阳门,穿正阳门而过,马不停蹄,高声断喝:“白水洋大捷,齐王溺死!” 铁铉眼睛一热,紧绷了几日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铁铉急忙问道。 铁铉皱眉:“在没有擒拿齐王之前莫要下定论。轻敌致败之事,绝不可发生于我朝!” “什么,齐王死了?” 皇上给了一个没有批文的批条,内阁三人对齐王的生死没有作任何交代,这水师船队奉命出击,只打了一仗,就把齐王给打死了? “去内阁。” 内阁。 郁新老成庄重,目光熠熠,却一副皮不笑,肉也不笑的老狐狸样,端着个茶碗已经吹了十八次了,就为了摆一个好看的姿态。 铁铉、徐辉祖等人一进屋,看到三位这个模样,不由郁闷至极,感情前几日紧张的不是你们,这会儿装什么潇洒…… 黄子澄感觉良好,一介文官,能统筹水师迎敌,还能做到战而胜之,这说明自己还是有军事天赋的。见兵部与五军都督府来人,目光从前些日子的平视,转为俯视。 “三位阁佬,水师军报可送来了?” 按照正常情况,郑和军报需要先传给五军都督府,然后传递兵部,由兵部转呈内阁,内阁交给皇上,由下而上。 郁新将茶碗放在桌案上,镇定自若地说道:“军报已送过来了,此战大捷,齐王不幸溺死。” 铁铉嘴角一咧,看你们三位阁老的表情,可不像是“不幸”溺死,深表同情啊,倒像是死了活该,我心大快,估计晚上回去之后就会请个戏班子。 徐辉祖、宋晟等人松了一口气。 走海路明显也是找死,大明水师追着不要命的倭寇跑了那么久,都快将倭寇杀得绝迹了,就他手里的那点家当,也好意思出兵? 从这一点上来看,解缙对水师的力量有着充分的认识,而郁新、黄子澄却有些过于谨慎,谨慎到不愿意听从兵部、五军都督府的意见。 死了就死了吧,反正又不是在座大臣的亲人,不需要伤心,连假哭的程序都省了。 内侍双喜笑着走入内阁,解缙、郁新、黄子澄谁都没起身笑迎,也没说给双喜让个座,铁铉、徐辉祖也只是淡然地笑了笑,算是 可见此时的内阁与朝臣,对于皇宫内侍并没有多少在意。 双喜与安全局所能做的,也只不过是在朱允炆给出的甲乙丙丁几个选项里面,按照朴素的认识来抽出批条罢了。 这一次双喜拿出的批条,也很简短,只有一个字: 解缙、郁新等人都清楚,这一个字看似简单,实则深奥。“赏”,即肯定了水师战功,也意味着皇上对于齐王的死没有任何意见,至少心情是舒畅的…… 山东。 耿炳文知晓齐王早年间从军作战,颇有战力,想他经营青州城多年,想来拿下青州并不容易,故调动精锐,整顿齐备,才发动大军抵达青州城。 耿炳文冷冷地看了一眼汤不平,不屑一顾地说道:“汤不平你记住了,你只是安全局的镇抚司,不是军中参将、裨将!如何行军打仗,如何攻城拔寨,与安全局没有关系,只与我与众将有关!” 想想也是,洪武初期的名将基本上都死绝了,那么多公爵、侯爵都风吹雨打而去,这位长兴侯还奋斗在一线,也是够资格嚣张。 自负心高的耿炳文下了军令:“围而不打,静候虚实。” 耿炳文不这样认为,兵法有云,围城必阙,总要给人家一点盼头,不能让他们陷入绝境,这样打起来,他们也不至于死战不退,打到不要命的地步。 再说了,城中什么情况谁都不知道,这若是冒然进攻,遭遇滚木雷石弓弩,损失不小,岂不是有损自己的威名? 汤不平那个浑小子,就知道猛打猛冲,要不是朱允炆抬举,他估计还是个大头兵,现在敢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摘掉安全局的腰牌,自己就敢砍掉他的脑袋! 而且安全局确实没有左右都司、将领行动的权利,汤不平之所以待在军营里,是为了好给朱允炆写奏报,将军中情报、作战过程等传至京师。 汤不平主动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