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毅与王文涛猛地叩头,砰砰的声音传在大殿之中。 朱允炆冷冷地问道。 朱允炆咬牙道:“听到了吧,这就是朕的大臣!没想过背叛大明,却想过背叛朕!任毅,在你跪在朱橚面前,宣誓听调的时候,可曾想过你的家人?太平盛世,只一空幻的说辞,就让你将一切都交给了周王,当真是大明的好臣子!” 不知道朱橚能给他们什么好处,竟舍了所有,心甘情愿地成为周王的棋子,上瞒朝廷,下控地方。一个危害地方,不为朝廷卖命的人,留着,无用。 朱允炆厉声道。 安全局也已搜过这些官员的居所,包括他们在府衙外秘密置办的宅院,物证也极为充分。 血淋漓的罪状,让百官骇然,任谁都无法想象,地方已烂在了根子上! 朱允炆沉声冷喝。 朱允炆转身坐回了宝座,看着跪在地上哀求的任毅与王文涛,愤怒地说道:“秋后问斩?眼下刚刚入冬,难道朝廷还要养着这群硕鼠不成?任毅、王文涛等开封府官员,一律立斩!既然有人想要挑衅朕的威严,那就让他们看看,朕的手段!拖出去!” 任毅猛地叩头,喊道:“谢皇上恩典!” 退朝了。 解缙走出奉天殿,看着在殿前广场上拖行的任毅、王文涛,不由感叹道:“这些人该死,开封府看似平和的背后,竟隐藏着如此多的黑暗,当真是难以想象。郁阁,都察院御史编制,是不是应该扩大一些,只百余人,无法看清地方啊。” 午门外,人山人海。 “以前朝廷杀官,我总感觉恐惧,现在看着这些人跪在那里,我却十分舒坦。” 李老三带着笑意,从袖子里拿了一块小石子,递给李九,道:“太祖杀贪,血流四海,霸气霸道,只是死人太多,让人不安。不过你恐惧什么,太祖爷什么时候砍过清白百姓的脑袋?” 李九疑惑地看着李老三。 “打死贪官!” 群情激奋,一些拿青菜、萝卜、鸡蛋的百姓,开始朝着行刑台扔去,李老三毫不客气地将石子丢了出去,直砸在了任毅的额头上。 “还有这个。” 李九兴奋地伸手去接,掌心一沉,瞪大眼看着手心里的秤砣,不由吞咽了下口水,道:“你这是想砸死他们吗?” “你来……” 李老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掂量着秤砣,也没扔出去,这些人挨几下百姓的打,没什么,这要在砍头之前已经被打死了,那国法咋彰显? 杀人其实没什么好看的,滚几个人头,喷一堆血,就这样而已。 他们的死,意味着很多人能更好的活。 朝廷以这些人的人头,警告了其他省府县,告诉那些心存侥幸的人,不要站在朝廷的对立面。 一手文治,一手武功! 朱允炆不打算做一个纯碎的文弱帝王,他想要的,是一个真正伟大的国家! 朱允炆是男人,有的是阳气,不畏惧任何魑魅魍魉,任何认为自己好欺负的人,那就来试试,看看是自己的刀更锋利,还是他们的脖子更硬! 宗人府。 顾三审看着梅殷,目光中透着些许惊讶,一个罪犯之身,让他不受铁镣枷锁之苦已是格外恩慈,竟还让他坐着不成? 椅子来了。 梅殷微微点了点头,没有怠慢,平和地回道:“公主一切安好,只是近几日茶饭不思,忧虑王爷之事,几次想要入宫求情,皆被我拦了下来。” 皇上是不容被挟持的,哪怕是这些人出于亲情。 梅殷看了看两厢提笔之人,沉声道:“王爷,诚不相瞒,此番询问皇上尤为重视,不仅设了专门笔吏,就连史官也参与其中,两厢之后,更有皇太后长随、燕王府、代王府、辽王府、珉王府人等旁听,若王爷有所冤情,可直陈堂上。” 原以为朱允炆要除掉自己,关在宗人府,随便写一份状纸,强行让自己按押,然后等待自己的不是遥遥无期的羁押,便是人头落地的凄惨,可没想到,朱允炆不仅没有做“黑狱”,还如此光明正大,召集了那么多人旁听! 可是,自己冤吗? 梅殷见朱橚不说话,便开始问询:“王爷,据开封知府任毅、同知王文涛等二十七名官员陈述,周王府曾许给知府每年三千两银子,同知两千两银子,至知县一级,每年给五百两银子,以重利拉拢地方,结成开封府阵营,上欺朝廷,下欺百姓,此事可为真?” 朱橚没有否认,也否认不了,铁的证据早已落入安全局之手,甚至连账册都被人翻了出来。 顾三审抬了抬眉头,梅殷这就有点过了,不明摆着告诉周王,你可以换个说辞吗? 朱橚平静地看着梅殷,道:“控制开封府,是我所为,许以重利,也是我所为。” 原以为朱橚会申辩,会不承认这一切,那事情就会僵在这里。梅殷不担心事情僵持,僵持的结果意味着这件事将会一直拖着。 这是一种自保的手段,可现在朱橚竟出乎意料地承认了。 “而人祸的罪魁祸首,便是周王府,是周王府勾结白莲教,以人命与乱世召唤弥勒,才引发洪水,这件事你可承认?!” “什么?” 顾三审眼神一亮,只要此事坐实,那周王就算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会被砍绝。 “你胡说!” 朱橚看着顾三审,冷笑一声,道:“顾指挥史,你调查了那么多,可想过洪武二十四年发大洪水时,本王在哪里?” 朱橚起身,大声喊道:“洪武二十二年,太祖放逐我至云南,洪武二十三年被召回京师,直至洪武二十四年十二月,方准我返回开封!在此期间,周王府一干事宜,又与我朱橚有何关系?” 朱橚看向顾三审,打断了他的话,道:“隔着千余里,我如何能预知大雨将至,如何能遥控?顾指挥史之言,难服人心。本王可以保证,黄河夺淮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