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很多,比如刘三吾不可能科场舞弊,因为这位爷当时主持科考的时候,已经八十五岁高龄了,没错,就是一老不死的正值之人。 对于一个没几年活头的老人来说,舞弊图啥去?没利益可言啊,总不会是希望多结交几个朋友,到时候奔丧用吧? 最让朱允炆相信这是一个偶然事件的,还是数据,统计洪武朝中所有进士籍贯,属于南方籍的达百分之七十一,而越是在洪武后期,这个比例越高。 然而南北榜争虽然是偶发引起的冤狱,但朱元璋绝不能允许这样的偶发出现,就如朱允炆现在,不能允许国子监与州府县学对立。 否则人心的分裂,远比地域的分裂更可怕。 历史上,解决南北榜争矛盾的是杨士奇,他在朱棣的儿子朱高炽当皇帝的时候,提出“南北分卷”。 对于朱允炆而言,并不存在什么南北之争的问题,原因也很简单,就两个字: 洪武朝一次科举才招几十个人,出点极端情况也算不得意外,可朱允炆一招就是三百余人,北方举子再怎么差,也不可能没一个人。 “皇上,钦天监传来消息,北地寒风将至,不出两日,京师温度将骤降。” 马恩慧秀眉微蹙,埋怨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禀告天气之事?” “好事?” 眼下九月中旬虽未过去,却已是寒意如丛,尤是夜间,温度更低,一旦到了十月,北地怕要冰封,京师也不好过,湿冷的令人骨头疼。 煤炭? 朱允炆坐了起来,活动了下脖颈,道:“没错,新式炉子将会成为京师冬季最热销之物,皇后便等着数钱吧。” 马恩慧有些发愁。 朱允炆一扫阴郁的心情,自信道:“若是百官使用,京城的富绅商户能不使用?若富绅商户使用,那手头稍有宽裕的百姓便会使用,到时,何愁卖不出去?” 朱允炆神秘地说道:“朕自有妙计。” 双喜汇报道。 双喜笑着答应,退了出去。 李景隆、李增枝擅自为广州商人开后门,想引广州商人随郑和水师下南洋,此事郑和在离港之前已发来秘报。 朱允炆收起了笑意,严肃地说道:“皇后,李景隆虽有过,但掩不了其功劳,南海靖平,百姓安泰,阳江船厂,巨舟出海,协助郑和,破除海贼,这都是其功,若不赏、不夸、不荣,那日后如何驱使此人?人心,可寒不得。” 对于李景隆的所作所为,不能简单地“功过相抵”,朱允炆不可能拿捏“予商人南洋之便”的罪名,摘了魏国公的招牌。 朱允炆为表示对李景隆等人回朝的重视,差遣内阁解缙、水师总兵李坚前往迎接,并安排礼部,以其功劳,安排官员、百姓于正阳门外盛迎。 一旁的黄观默然点头,目光中充满隐忧。 后太祖改组都督府,形成了五军都督府,兵部才在大明第一次拥有地位,与五军都督府平起平坐,而随蓝玉案发生,有能力、有影响的武勋,基本上都被杀绝了,剩下的不过是武勋二代。 可这一把力使了出来,却没有达到目的。 “历朝历代,武勋掌权均无好事。武夫,就应该远离朝堂,免得将暴戾带至奉天殿。” 黄观低下头,没有回答茹瑺,虽然他自己也不喜欢武夫,可大明终究还是离不开武夫,皇上在国子监对于军士的论断,说明皇上正在找寻一条平衡之道,即文武兼备。 文官不喜欢武官,这群人没素质、没文化,遇到问题就知道爆粗口、动拳头,和这样的人站在一起,感觉丢人。 这一次反对百艺入科举,文臣是必然妥协的,不妥协都不行,一旦皇上下令废除科举,那便会重新回到举荐制,到时候私人关系太牢固,不容易拉帮结派。 所有官员都是祭酒的学生。 现在 内阁解缙,都察院练子宁,工部、刑部等都保持沉默。而这里沉默,便说明他们是站在朱允炆一侧的,只是碍于反对声大,不好直接表态罢了。 文官有文官的问题,还远不到与武勋“对决”的时候,如此处处反对,掣肘政事,明显是不合适的。 沈一元,黄发财两人携四个伙计,以大明商人的身份,拜见满者伯夷国王维卡拉玛瓦哈纳。 对于大明,满者伯夷国一直以来都是敬而远之,即不怎么积极打交道,也不敌对,大概是井水不犯河水。 这种失败,是耻辱! 然而战争的发动,并非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敲定的。维卡拉玛瓦哈纳没有下定决心,朝内官员也分为两派: 主和派主张不宜再起战事,认为眼下失去了最好的进攻时机,军心不稳,又有大明强敌在侧,一旦兵戈三佛齐,已经进入三佛齐的大明军士必成为梁道明等人助力。且大明水师雄厚,若封锁海域,以满者伯夷国的海舟根本无力对战。 王城内,长矛如林,杀气腾腾。 胆怯、畏惧的人,走不到这里,也无法走出这里。 话音落,周围便将士抽刀上前,围住了沈一元等人。 沈一元见状,脸色丝毫未变,泰然作揖道:“尊敬的国王,若是杀了我们能拯救满者伯夷的话,那就请动手吧。” 维卡拉玛瓦哈纳皱眉问道。 “有何不可承受,大明在海遥远的另一侧,就是杀了你们,他们又能如何,你们大明不是有句话,叫做鞭长莫及?” 沈一元看向瘦弱有神的山德鲁居,施礼道:“敢问阁下是?” 山德鲁居彰显着自己的威严与地位。 “远,不意味着大明不为,但凡是触怒大明的,都必须给大明一个交代。将军莫以为八千精锐为多,须知大明人口六千余万,久经沙场的军士多达三百万,舟船无数,若在大明,将军所属之人,不过是朝廷仪仗罢了……” 仪仗能有八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