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侯西域,这件事说好要保密的!如今他竟泄露给你,他当真是胆大至极!” 常百业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枯草,道:“叔叔放心,侄儿可不是把不住嘴的人。侯叔叔说的没错,杀猪不需要担心被猪拱,杀狼却需要担心被狼咬死。我们是商人,不是猪,不能将命运完全交给朝廷,我们需要自己的地位与力量。” 常百业自信地说道:“常家的哪一份利中不是从危险中取得的?这件事办好了,朝廷上下都会对商人刮目相看,我们晋商也可闻名天下,到时做生意,纵没有任何本金,只凭着晋商的一个招牌,也足以行走天下!” 罢了。 旧港外海。 远处的喊杀声震天,原本防护海港的军士,乱成一团,不大的船只上塞满了人。 李兴面色严肃地说道。 张玉板着脸,插了句:“五千人杀三万头猪都不容易,莫要小瞧了满者伯夷,他们能占据三佛齐,必有其本事。” 朱能反驳道。 朱能、张玉挺直胸膛。 李兴指着远处的火海喊道。 他们已经到了绝路,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只能点了一把火,以火来阻滞三佛齐的进攻,争取上船逃生的时间。 朱能有些不甘心。 郑和严肃地摇了摇头,道:“三佛齐与满者伯夷的战争,我们不参与其中,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大明与满者伯夷发生直接冲突。” 朱能看着郑和愤怒的目光,连忙止住了话。 李兴领命,安排人手传令。 打下三佛齐不过才一个多月,自己竟然就被梁道明、施进卿给翻盘了,在这里留下了失败的耻辱。 乌璐咬牙切齿,若不是大明水师突然出现,自己怎么可能会仓促调动各地军士,怎么可能会致使军士如此身心疲倦,无力作战? 旧港宣慰司 “为什么要撤,我们还有近两万军士,他们不过才几千人,整合军队,我要杀掉梁道明与施进卿!” 尤腊看了看海港里吃水-很深的船只,满嘴都是苦涩。 这个时候,真正能调动与组织起来的战力,已不足千人,如何能抵挡三佛齐军士如狼似虎的反扑? 尤腊有些着急,再拖延下去,就走不掉了。 尤腊深深看着乌璐,肃穆地行了个礼,便带人跑向船只。 该死的尤腊啊,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政治秀,知不知道什么将军不能主动跑路? 尤腊上了船,深深看着岸上的乌璐将军,感动地不得了。 大将军在给自己招手。 乌璐悲伤地看着船只越来越远,而自己似乎被遗忘了。 大军是分批次多次进入三佛齐的,如今想要一次性撤回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很多军士根本上不了船,只能拼了命地向船上挤。 想走,也走不了。 声音在喧嚣中无法传递多远,便被喧嚣吞没。 数千军士已再没了战斗之心,仓皇之中,只想要逃命。 施进卿将打来的水往头上一浇,握紧手中的长枪,对身后冲淋过的军士喊道:“拿下海港,杀!” 随后军士也没有一人退让,纷纷杀过了火壕。 施进卿难以相信,强大的满者伯夷大军,此时竟是如此的狼狈不堪,就是这样的军队将三佛齐的军士打败,将三佛齐占据? 施进卿不是一个仁慈的人,挺起长枪,带人杀向海港,振奋的三佛齐军士更是勇猛,如下山猛虎,直扑而去。 就这样死在这里,根本不值得。 可是逃走这是个看运气的技术活,有技术,有眼色,找准路线,突然登船,踢开两个碍事的,再丢几个占地方的,超重的,这才能保证安全地离开海港。 只不过乌璐的运气,实在是有些太差了。 被踩了手指,疼得不得了的几位松开了手,一个军士气不过,扎了个猛子便到了船底,一柄匕首刺穿了船底。 可怜的乌璐到了岸边时,便看到了脸上带着血迹的施进卿。 乌璐还没说出一句话,枪尖已刺穿了乌璐的脖颈。 原本犹豫的满者伯夷大军,在梁道明、郑军礼带兵赶至后,不得不选择了投降。 原本分散的,被迫臣服的人,纷纷站起来支持梁道明,让其势力随之扩大,此长彼消之下,疲倦的满者伯夷已没有了任何机会。 梁道明成功了,三佛齐再度为其所掌控。 大明水师船队至三佛齐外海已有数日,始终停留在外,直至今日,三佛齐大局已定,郑和方才下令启航进港。 “是不是进港的号角?” 润娘一脸轻松地笑意,道:“是进港的号角,我们终于可以上岸了。” “大东家放心,我们都听你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