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不敢不从,拿着棍子打倒了几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喘息不定的李老三,伸手抓住李老三的脚踝,硬拖了过去。 周忠用棍子指着其他人,警告道:“谁再敢硬闯定远城,那就是大明的乱民贼子,到时候砍掉你们的脑袋。” 众人着急。 李老三连忙喊道。 要知道封建时代,黑锅制造业十分发达,品牌多种多样,有乱民牌、贼子牌、流寇牌、谋逆牌、反抗官府牌…… 哪个顺手,用哪个。 李老三不想见识这些黑锅的损伤效果,更不想让大家受到伤害,这群苦命的人,已经够苦了,不能再这么折腾下去了。 李九带人走了过来,愤怒地喊道。 依自己平时的经验,这个时候最好的法子,那就是: 周忠一狠心,高声喊道:“你们这群流民意图造反,今日我便依皇上命,惩治你们!来啊,杖责贼首八十!再有谁闹事,杖一百二十!” 对于百姓,他们不是习惯了被压迫,而是所见所闻所经过的人生,刻在了他们骨子里一行字,那就是: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哪怕他们一个字都不认识。 所以,他们沉默。 这是大明子民最真实的写照。 周忠看着被恫吓住的难民,眼神中满是鄙夷与冷漠,看向一旁的衙役侯兵,阴沉地下令:“给我打,狠狠打!” 周忠没想到往日里顺从的侯兵,竟屡次反抗自己,抬脚便将侯兵踢倒在地,怒吼道:“老子晚点再收拾你,王木、张亮,动手!” 李九紧握着拳头,看着紧抓着大地,却不发一声的李老三,想要上前,却被身后的人死死抓住。 沉闷地声音让人不由紧绷起身体。 噗噗! 两声惨叫传出,更是一阵接一阵。 突然的变故令所有人震惊不已,周忠刚喊了一句“哪个混账”,便看到不远处一匹马奔驰而至,一个彪横威武的中年人猛地勒住缰绳,停在了三丈开外。 随行护卫人员先行下马,然后将郁新、黄子澄等一干文臣搀扶下来。 周忠见这一群人似不简单,随行人员又多,出手极为狠厉,不由有些恐慌。 张亮见这种情况,咬了咬牙,猛地将飞镖从手腕里拔了出来。 张亮愣了下,便看到飞镖又插入了手腕,还换了个地方,不由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王木脸色惨白,看着下巴脱臼,昏死在地上、犹颤抖不止的张亮,马上闭上了嘴。 郁新迈着罗圈腿,慢慢地走了过来,看地上昏倒在地,还在流血的两个衙役,不由皱了皱眉。 郁新用鼻子哼了一声,看了看周忠,没有说话,便弯腰抓着李老三的胳膊,问道:“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 “你如何知我是官?” 李老三站了起来,深吸了几口气,很想说“不是官谁敢惹官”,但话到嘴边却不敢说,只好道:“草民也在衙门当过衙役,知道什么是官爷。” 雄武成嘿嘿一笑,看着十几个护卫去拦衙役,不由沉了下手,一柄飞镖便落在了手中。 郁新瞪了一眼雄武成。 “你可是定远知县?” “不,不是,我,不,下官乃是定远县丞,奉知县大人命令,赈济灾民。” “大人,还请过来一看。” 郁新、黄子澄等人纷纷走了过去。 黄子澄笑呵呵地说道。 郁新接过碗一看,顿时愣住了。 周忠、谢刚等人被推搡地跪在了施粥棚前。 郁新面色阴沉。 可是不倒筷子的原因,它不是因为米粥浓稠,而是因为里面太多沙子! 这群人,蛀虫到了这个地步,简直是丧尽天良!为,这都是知县大人吩咐的。” 这个时候,只能卖知县了,谁让他不在场…… 郁新根本就不管这些,看他们的样子,早已是鱼肉百姓惯了。 呵,不管是协从还是胁从,只要是参与其中,那就该尝尝这粥是什么味道! 护卫喂给衙役吃,衙役哪里喝得下去,到了嘴里,都是沙子了,纷纷吐了出来。护卫可不管这些,掰开嘴,便往里面灌。 郁新打了一碗粥,苦笑了下,说道:“郁某进入朝廷多年,如此场景倒还是第一次见到,尚书大人,你可曾见过?左都御史大人?侍郎?呵呵,都没见过是吧,那我们今天便见一见!来,给各位大人也盛一碗。” 郁新吹了吹汤,喝了一口,在嘴里品了品,咽了下去,说道:“原来,是这种味道。各位,也都别愣着了。” 这一口粥,满嘴沙子,谁能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