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秘令大明安全局派遣三十人前往北平,负责打探朱棣动静,寻机策反燕王三卫将领。 十八日,朱允炆亲临京营,坐镇新军之训,徐辉祖为朱允炆演练了新的战阵,并分蓝红阵营,演训新军。 二十日,改将作监为科技局,提升匠人地位与待遇,将匠户中不合格的,全部转为农户或军户,留下精锐,专门负责改进火铳、火炮、弓弩。并于金川门外的狮子山,设置最高机密的武备基地,负责新型火药的研制。 朱允炆一系列动作,让朝廷内外看得心惊肉跳,一些看不清楚局势的人,指责朱允炆冬日练兵-运粮,劳民伤财,直接被朱允炆发配到了前线劳动改造去了。 朱允炆却不这样认为,言官连基本的常识都没有,就在那叨叨叨,凭什么不能处罚? 战争来的时候,还分冬天夏天吗? 不能运粮? “怎么能说是惩罚?朕这是派他去前线,了解军队疾苦,百姓疾苦,来年开春,可以再回来嘛。” 十月二十二日,南京下起了小雪。 在告别太后之后,朱允炆至谨身殿,看着眼前行礼的枯瘦老僧,和煦地说道:“这段时间,辛苦师父了。” “哈哈,庇佑大明的可不是什么释迦牟尼,而是大明千千万万的百姓,还有士兵,商人,官员。若都将福报寄于佛祖,那天下是佛祖的,还是朕的?” 道衍拨动念珠,说道:“佛祖乃心中念想,精神之所。皇上乃是帝国之君,万民之主。两者,并不矛盾。” 一声轻微的声响传出,念珠的线断了。一颗颗念珠滚落而下,砸在谨身殿的地板上,四处乱窜…… 道衍低头看着,一颗颗珠子,如受惊的兔子,窜跳到不同方向,散乱的,没一点规则。摊开老手,一枚黑色珠子安静地躺在手心。 道衍握着念珠,深深地看着朱允炆说道。 道衍瞳孔微微一凝,老脸阴晦。 朱允炆将珠子递给道衍,问道。 朱允炆哈哈笑了起来,将脚下的一颗珠子踢飞,厉声说道:“道衍,不,姚广孝,朕不是释迦摩尼,送你不到极乐世界。但朕是大明之主,可以送你去天牢地底!朕现在还容许你活着,只是朕不明白,你一心想要造反,是为了什么?” 不求官,不求利,不求名,不求女人。 历史书没有记载他的爱好,只记载了他犯下的罪恶,他没有成功的劝阻,他临时之前最后的遗愿,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造反。 道衍起身,施礼道:“皇上所言,本僧听不明白。” 道衍皱眉,不知朱允炆是什么意思。 道衍皱眉,朝廷文书,岂能容一个僧人阅览? 朱允炆认真地说道。 回北平? 留下来? 敢让自己治理大明? “不说话,朕便认为你答应了。这是朕的预判,你可以带走,留下你的预判封好,他日,我们一起解封,分出胜负。” 双喜见朱允炆心情不错,便笑道:“皇上,今儿可要去后宫?” 比如银贵谷贱的问题,内阁给出的意见是让课税司担负起银两与谷物兑换职责,全国统一标准,避免商人恶意抬高银价。 朝廷可以退让一步,拿出税银的三成,让给州府县自主支配,中央只需要七成便可。 朱允炆拿着户部给出的往年税收数据,计算了许久,最终答应了内阁,让利地方,推行政策。头了,六部知道了,百官不干了。 还说一旦如此行事,京城必然会陷入无粮可用的境地,到时候易子而食的惨剧将会重现人间。 这让朱允炆很是头疼,也彻底感受到了改革的阻力,这些顽固派,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将一条鞭法批的一无是处,甚至有官员说什么,此法一行,必会引发天怒。 但地震是真的来了。 这下子,更给了官员发挥的空间,将一条鞭法与上天警告联系在一起,一定要让朱允炆停止此法。 丫的,地震咋回事,老子比你们这群白痴更清楚,竟然借地震攻击一条鞭法,那就赏他们一条鞭,让这些白痴拿着马鞭,去边塞放马去。 收到调令的刘勇,哀求皇上收回成命,并转换立场,表示第一个拥护一条鞭法。 刘勇明显是没钓鱼的爱好的,求关系,走后门,最后还是吏部尚书齐泰说情,朱允炆才收回了任命。 事情一番折腾,朱允炆、内阁、六部多次阐述观点,告诉百官一条鞭法的优势所在,终于做通了百官的思想工作。 冬天了,不宜施行一条鞭法。 被折腾的朱允炆,同时还需要负责新军之策的问题。 朱允炆不是蛮干主义者,五军都督府也都不是傻子,户部的人更是精明,不会看不到这一点。 在新军之策只局限于京营、北平府、山海关等地的情况下,支撑一年两年完全不是问题。 在雪中,走向后宫。 漫天轻盈的雪花,如上天赐给世界的精灵,试图以一己之力,改天换地。 朱允炆抱着扑过来的朱文奎,听着孩子稚嫩地喊着“父皇”,心中温暖至极,对马恩慧说道:“再不来,你不更埋怨?” 朱允炆将衣服接过,放到一旁,叹息道:“不用换了,坐下陪朕说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