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仔细打量着解缙,又矮又瘦,其貌不扬。 解缙跪拜高呼。 解缙坐在椅子上,却只沾了点边。 解缙连忙接过奏折,打开一看,面色惊惧,连忙跪了下来,喊道:“臣有罪。” 解缙冷汗直冒,连忙说道:“草民不该在家母未葬之时远离,是为不孝。” 朱允炆严肃地问道。 有一个专用名词:丁忧。 “夺情”很少被使用,一旦使用,必然会遭受文官集团的猛烈抨击。 解缙连忙磕头,喊道:“回皇上,草民前来京师奔丧,同样是出于孝心啊。” 朱允炆盯着解缙。 朱允炆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于此,才有了历史上著名的万言书《大庖西封事》。 解缙惊喜,连忙拜谢:“谢皇上天恩。” 解缙强压激动的心,站了起来。 进入翰林院,便意味着一只脚踏入了帝国的权力中心。 朱允炆问道。 朱允炆看了解缙一眼,道:“具体点。” “至于对外,太祖钦定九大塞王,虽手握重兵,然则并非拥兵自重,只赖封国之制。若想破局,并非难事。” 解缙直言道:“改藩易地,稳健削藩。” 解缙在一旁说道:“臣听闻,谷王、辽王、肃王,曾屡次上书,乞求改藩,却为太祖所拒。如今皇上掌管乾坤,可加恩于塞王,选宜居之地为其封国,可为其他塞王树立典范。” 事实上,塞王在外,所掌之兵皆是朝廷之兵,虽受塞王管辖节制,不过是为了抵御北元骑兵,拱卫边塞罢了。 但,有些人可不是换地方就可以解决的。 解缙不等朱允炆询问,便直言道:“纵览九大塞王,以兵强兵多而论,当属宁、秦、燕三王。然秦王早薨,袭爵者只不过是个孩子,自然谈不上威胁。宁王手握八万精锐,然居在塞外之地,若失朝廷供应,必难长存。” 虽然宁王在塞外,后勤辎重高度依赖朝廷,但若没有封锁及时,宁王率兵南下,突破喜峰口或山海关,便可直接与北平府相接。 解缙只将目光放在了燕王朱棣身上,说朱棣为“藩王之首”,极难处置,并提出了“施行仁道在前,武力煎迫在后”的举措。 在解缙离开之后,朱允炆沉默许久,终叹息道:“一个人的目光,终还是狭隘了一些。看来,是时候推出内阁了。” 裁军十万的消息,终于在京师之内引起了轰动。 历史之上,多听闻帝王扩军,而鲜有裁军之举。 户部尚书郁新笑眯眯地喝着茶,对户部主事夏元吉说道:“皇上此举,实在是高。” 郁新轻松地喝了一口茶,轻松地说道:“可不是,骑兵每月粮食两石,寻常士兵每月粮食一石,仅是粮饷,京师便耗费尤重。削减十万兵,每年可节省粮食三百六十万石。如今入夏,雨季颇多,河堤修缮,灾情救援,都需要钱粮啊……” 夏元吉打趣道。 夏元吉,字维喆。 郁新眼神中闪过一道精芒,旋即呵呵笑了一声,道:“我们这位皇上,属实不一般啊。你听闻消息没有,解缙已然进入翰林院。” 夏元吉不吝赞赏。 对于新登基的皇帝而言,最先重用的,往往便是自己身边亲近的大臣。 “或许,皇上另有打算。” …… 朝堂之上,众官员望眼欲穿,左顾右盼,就是不见朱允炆上朝。封折子递上去,没人批准,如何办事? 一些下层的官员更是在猜测,是不是皇上因为太祖去世,忧虑过度病倒了,到处打听,希望上书问候两句,表达下忠心。 若不是后世清晰的记忆,朱允炆都已忘记了来处。 朱允炆轻轻问道。 而且朱允炆登基之后,也延续了这种严苛,像是当下的关怀与问候,几乎是无法想象的。 在朱棣造反的过程中,很多太监成为朱棣的耳目,一个原因就是朱允炆的“残忍”。他虽有“仁”之名,那不过是给百官与百姓的,但对于太监、长随、内侍等残缺之人,一旦有错,便会杖责。 名震后世的东厂,便是太监为首的机构,也足以体现朱棣对太监的信任。 朱允炆摇了摇头,说道:“为何不能再见?” 双喜说得没错。 一个太监,是没资格进入宗族祠堂的,也是被人鄙视的。 朱允炆看着落寞的双喜,问道:“这后宫之中,所有人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