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允熥也不得不感慨能够管得住老朱的人再次出现了,不过想想看也正常,老朱的霸道和强势是骨子里的,但是对待亲人就是格外的宽容。
别看老朱表面上是对朱文垚牢骚不断,觉得这孩子实在太黏人了。可是心里得意着呢,就觉得这么疼爱小重孙,那都是值得的。
“祖父,昨天妙锦说十二监的人要换一换,我给否了。”朱允熥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想着内官监的还是您跟前的人,我给张福生换去司礼监。”
老朱不置可否的说道,“张福生还是换去内官监,司礼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怎么就名不正言不顺呢?”朱允熥非常不以为意,“这些宦官还能干政不成?内官监现在是十二监之首,还不是您用着顺手?”
老朱也觉得有道理,他对于宦官干政是非常提防,所以在开国之初就做了很多针对性的安排,就是为了避免出现这样的一些情况。
内官监也好、司礼监也罢,还真的不需要特别在意这些,还是以皇帝的意思为主。
趴在老朱怀里的朱文垚心情很好,一路上都是在咿咿呀呀的,这孩子就是闲不住的性子。
“今天这些个大儒要开始讲礼、讲法,有些咱觉得能听一听。”老朱提醒说道,“只是这些人性子难猜,说不准就是在瞎折腾了。”
朱允熥对此也心里有数,就说道,“我让道衍还有翰林院的人去听着,免得那些大儒将一些事情给闹的不像话。”
听到朱允熥这么说,老朱也就放心了。他和朱允熥一个样,在很多时候是比较重视读书人,可是该有的限制和猜忌,那也是少不了的。
真要是将一些大权放给读书人,老朱才不会甘心呢。不管是两宋时期的文官过于强势,或者是元朝时期读书人圈地等等,都是老朱忌讳的事情。
华盖殿这边可以说非常的严肃,不少胡子白的大儒已经进入大殿了,一些官服着有着禽、兽的文武官员也已经到达了,就要开始朝堂辩论。
说辩论有些夸张了,这就是论理,就是在登基大典前进行一些拾遗补缺等等,不算是大事。
当皇帝到来的时候,文武百官自然纷纷行礼,最开心的可能是朱文垚了,这孩子开心的手舞足蹈,见到了这么多人也非常开心。
老朱不在意其他,只是说道,“太孙登基在即,召诸位爱卿商讨仪程。在座有不少大儒,熟知礼法章程,尽可开口。”
虽然老朱的话有一定的客套成份,表现皇帝的礼贤下士,不过这也不全都是随便说说。如果真的有一些建设性的意见,那自然也值得开心。
礼部尚书陈迪自然最为适合主持这样的开放式会议,还有一些饱读诗书的翰林院官员,也都是在纷纷开口,根据某一个仪式引经据典开始讨论。
老朱和朱允熥强打着精神在听着,他们现在也有一些被坑了的感觉。
实事求是的来说,在开国初年的时候,甚至是在开国之前,仪式上的很多事情就已经有了广泛讨论,基本上就定下来了框架。
现在再次展开一些讨论,实际上也没有太多的新意,现在的这些大儒是大儒,但是不代表水平就比开国之初的那些大儒强,也找不出太多的不足。
老朱耐心听了半个时辰,还在不断安抚不耐烦的朱文垚,这孩子虽然喜欢热闹,但是坐不住,现在就是想要出去玩了。
“太孙,你就在这里听着。”眼看朱文垚要爆发,老朱就开口说道,“这事你多留意,万万不能出现一些疏漏。”
朱允熥自然领旨,虽然他也想要离开,可是皇帝现在都先溜了,他这个太孙就不好跟着溜走,要不然就是实在不给大儒们面子了。
朱允熥不只是要继续坐着,甚至时不时的要提出来自己的一些看法和观点,礼贤下士的表面文章还是要做一做,不能一点都不在意。
毕竟这事关他的登基大典,这也是为后世子孙进一步的完善规矩,当然就要认真对待。
等到一上午的讨论结束,朱允熥自然赐宴,安排招待一下。不过这不代表商讨结束了,下午还需要继续讨论,一条条的不断梳理。
在偏殿的朱允熥对梅殷说道,“姑父,你是饱读诗书的,觉得这一上午是不是就看着这些大儒们在引经据典、卖弄学问了?”
梅殷实话实说,“回殿下,臣也有此感。想来是朝廷此前制定的大殿仪式已经完善,现如今并无需要改动的地方,大儒们也只能想些其他法子。”
听到梅殷这么说,朱允熥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就是大实话了,没有贬低的意思。
真要是有什么疏漏的话,在大明开国三十年来,一些文官、大儒早就指出来了。
就算此前没有新皇登基,可是大典的仪式等等都是列入礼记等等,稍微留意一下就可以看得出来,自然也就是早有准备了。
朱允熥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道,“下午还是继续听着吧,虽说事情不太让人满意,多听一下也无妨,说不准能够挖掘贤才。”
这话就是有些调侃的意思了,但是梅殷没有反驳,实际情况看起来也确实如此。
不只是那些大儒在卖弄文采,包括翰林院的那些官员们其实也是一样,一个个的抓住某个论点就是在滔滔不绝、挥挥洒洒,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大儒们可能也是想要因此被赏识,可以因此入仕步入官场。而那些翰林院的官员们也是一样,要是因此被太孙赏识,仕途说不定就顺畅起来了。
所以大家也都能够理解这些,这是在为登基大典出谋划策,可是这同样是一些相关人员在卖力的展示自己的能力和学问,这并不矛盾。
对于这些大儒或者官员们的心思,朱允熥自然也心里清楚,只不过真的没必要去较真,只需要稍微配合一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