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少人对于太仓港的事情有些在意,不少人对于市舶司也非常的敏感,想要去不断的试探,想要得到更多的权力。
但是对于这件事情,目前来看还是朱允熥这个皇太孙在拖着,明显是不打算给更多人可乘之机。
郁新这个户部尚书再次来到了文华殿,大明的钱袋子习惯了叫穷、哭穷,见到了有好处的事情,自然就需要抓紧握住在手里了。
朱允熥开门见山,对郁新说道,“若是太仓港的那边事情,你就用不着开口了,我想着事情还没有定论,过些时候再谈吧。”
郁新这一下就算是真的急了,真的要是过些时候再谈,到时候肯定就捞不着了。
太孙的意思实际上也是非常明显的,过些时候再谈,那就意味着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太孙都分好了一些好处,到时候再谈户部岂能得到足够的好处?
聪明人郁新立刻就说道,“殿下,臣觉得重开市舶司之事,是不是该和陛下商议才好?这到底是大事,海禁之策才定下没多久。”
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老朱定下海禁之策是事实,市舶司此前被裁撤也是事实,所以现在朱允熥做的事情,就是推翻老朱的定下的政策。
好听一点的来说这就是时局变了,所以朱允熥这个皇太孙有魄力去做一些改变等等。
要是难听一点的话,那就是大明的储君不忠不孝,妄想推翻开国皇帝定下来的铁律。
朱允熥就不慌不忙的开口说道,“若是没有皇祖父的旨意,我岂会轻易提起市舶司重开之事?郁尚书,你还是不用多虑了。”
脸皮厚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哪怕有些人可能知道推翻海禁的正常是这位皇太孙的意思。但是他非要推到老朱身上去,那其他人也只能干瞪眼了。
因为真的是追究起来的话,皇帝肯定是向着皇太孙的,必要的时候皇帝也会亲自出面,所以礼法上都不会存在什么问题。
郁新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随即说道,“殿下说的极是,倒是臣有些想多了,还望殿下见谅。”
朱允熥就笑而不语,郁新现在的胆子越来越大。倒不见得就是干忤逆等等,而是作为能臣有足够的底气。
再加上对于储君的脾气、性格越来越了解,知道有些事情实际上太孙殿下并不会真的计较,那自然也就可以稍微的放开一点了,这都没什么要紧。
郁新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殿下,此前市舶司除了掌税赋之事,也管着番国朝贡等事宜。”
“这个我心里有数。”朱允熥笑着看向张福生,随即说道,“朝贡之事到底是大事,这些事情也是该礼部来办,爱卿觉得如何?”
张福生心领神会,微微朝着站在殿门口的小太监点头,小太监立刻轻手轻脚的走出文华殿。
市舶司重开,肯定是要将一些职权切割。有些事情朱允熥不打算插手,但是有些事情就不会让文官集团如愿了。
朝贡的事情交给礼部,那本来就是他们的职责范围所在。现在市舶司重开,有些事情就依然去让礼部来做,这一点没什么好说的。
郁新心里顿时产生了一种期待,看起来市舶司重开,太孙殿下的意思是不打算全盘否定了,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延续着此前的一些惯例和布置。
但是下一刻有一个小太监禀报,“启奏皇太孙殿下,开国公在殿外求见,边关有紧要军事、十万火急!”
朱允熥立刻对郁新说道,“你且退下,有事情以后再商议。”
郁新这个时候也只能是告退了,他心里现在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边关真的发生了大事。但是现在还是离开,免得真的惹火上身。
常升一脸着急上火的样子,见到了郁新就像是没有见到一样,就好像是忧国忧民的开国公得到了边关急报,不敢有丝毫耽搁。
只是进了文华殿之后,常升看了看四周,随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边关有没有急报,他比其他人再清楚不过了。
“行了,就是让二舅帮我赶走恶客。”朱允熥就笑着开口,对常升说道,“看到那郁新了吗?这人实在烦人,这些人有点好事就上赶着来抢。”
常升就有些同仇敌忾的说道,“殿下,这些人真要是烦人,臣去收拾他们即可。”
“把郁新打坏了,找谁来管户部?”朱允熥知道常升的‘收拾’方式,忙不迭的说道,“这事情用不着二舅去做,注意点身份。”
常升有些时候解决问题的办法非常简单粗暴,但是也不得不说那些方式有些时候也确确实实非常的管用,流氓无赖是不需要讲道理的。
尤其是对付一些文官,这类办法更是奏效。只是现阶段来说,还不需要常升去动手,还没到那个地步。
常升也明白了,只是颇有一些遗憾的意思,“殿下,真要是有事的时候,让人说一声就好。臣办事殿下可以放心,绝不会让殿下为难!”
这好好的文华殿,最近这两年俨然成为了大明商议国政的最重要地点之一,在常升的三言两语当中似乎成为了什么堂口,专门做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堂堂开国公和皇太孙的对话,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是地痞无赖、帮派份子在阴谋诡计想要去欺压良善呢。
朱允熥虽然哭笑不得,不过还是说道,“知道了,只是有些事情你不好亲自动手。”
常升连忙说道,“殿下放心,臣有分寸。真要是有事情,臣能安排几个勋贵人家的去做,绝不会牵连到殿下。”
朱允熥好奇问道,“除了王德,难道还能找到其他人去做这些事情不成?”
王德就不用说了,王弼父子就是常系一脉的铁杆。所以有些事情让王弼、王德父子出面,那也是最为合适的,毕竟是‘先锋’,就要冲锋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