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礼乐之邦,从来也都不是随意说说而已。
自汉代始称皇太子,明帝始有临轩、册拜之仪。唐则年长者临轩册授,幼者遣使内册。宋惟用临轩。元惟用内册,不以长幼。
其实皇太孙的道理也是差不多,现在朱家基本上就是讲究嫡长。
而册封太子、太孙或者是太子大婚等等,又是有些区别的。
老朱一直都是在努力的恢复汉人文化传统,所以在一些社稷的大事上,那也是非常在意的。
其实这么些年,储君的大婚也是有所改变。
不过储君地位不同,历代之制与纳后大体相同。不过隋、唐以后,始亲迎,天子临轩醮戒。宋始行盥馈礼,大明自然也是这样。
不过老朱稍微有所改进,在洪武元年定制,凡行礼,皆遣使持节,如皇帝大婚仪。
纳彩、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之后,自然也就是告庙了。
朱樉表情严肃,一身冕服的他持节受册告太庙等。亲王的婚礼没有这样的待遇,但是太孙这个储君就有这样的待遇。
至于朱允熥呢,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斋戒了,他和皇帝也有各自的任务。
老朱一身无比庄重的冕服来到奉天殿,朱允熥也是一身冕服的来到奉天殿,到了丹陛前跪下。
傅友德表情肃穆的端着礼盘上前跪下,盘子里是一支爵。恢复古礼,那自然也就要注意细节。
朱允熥祭酒之后,是蓝玉端着礼盘上前,这次装的是祭食。
祭酒祭食结束后,朱允熥来到御座前跪下。
老朱看着朱允熥,朗声开口,“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勖帅以敬。”
朱允熥恭恭敬敬叩头,朗声回应,“孙臣朱允熥谨奉制旨。”
四拜礼结束,老朱就回宫了,而朱允熥也离开奉先殿。
在中山王府外,张福生紧张而忙碌着,一点都不敢大意。
仔细的盯着,忽然问道,“这位置怕是不对吧?”
旁边的徐辉祖顿时紧张了,连忙问道,“大伴,东宫官次于南,东西相向。这是对的,此前已经让人问了好些次、量了好些次,肯定不至于出了差错。”
大婚的时候,朱允熥的站位也是有讲究的。一举一动都要合乎礼制,那自然所站的位置,就是要和东宫是一条线了。
张福生压低声音说道,“魏国公,太孙殿下不居正殿,这得挪挪。”
徐辉祖一听顿时明白,别看现在皇太孙是主掌东宫,可是东宫的寝宫正殿一直都是空着的。里头的摆设等等,还是和当年先太子朱标在的时候一样。
徐辉祖立刻拿出预案,说道,“大伴,要不然稍微向南移三步,和东宫中轴对应。”
张福生立刻开心说道,“这是最好不过了!太孙殿下至纯至孝,奴婢也不敢出差错,还望国公见谅。”
在这两位说话的时候,常升已经一脸严肃的带着锦衣卫、禁卫将中山王府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沿途的街道也是有禁卫开始值守。衙役什么的,那也只能是在最外围维持秩序了。
宁国公主和安庆公主的马车也到了,两个人也不废话,直接带着一些宫女、嬷嬷进入中山王府,全面的接管一应秩序等等。
徐辉祖和徐李氏自然不会有任何的不满,徐妙锦出阁自然就是要守规矩,皇太孙的大婚更是不能有任何的马虎。
朱允熥在东宫看了看,忽然觉得不对劲,“不是,我这也没什么啊!”
想了想,朱允熥还是直奔乾清宫,“祖父,我这大婚之后肯定是要先住在东宫,起码要住个月余。我看了看,怎么看着像是要我立刻搬来?”
老朱惬意的眯着眼,享受着郭宁妃的捏肩,“月余?要我说三天过后命妇朝贺了,你们就搬过来。”
“那不行,妙锦肯定心里怕。”朱允熥说道,“我是没大没小的惯了,她肯定不行。这一来就住在这边,她心里发怵。”
老朱顿时睁开眼,指着朱允熥骂道,“你还真是朱标的儿子啊!还没娶媳妇就不管老的了!”
郭宁妃就对朱允熥解释说道,“太子那会儿也是这么说的,还总是嫌不够隆重。”
看朱允熥不理解,郭宁妃继续解释,“太子和太子妃大婚的时候,古礼该是贽礼用笄。太子觉得衬不起太子妃身份,吵着改为金盘。翟车用凤轿,雁以玉为之。太子妃谒庙,太子也跟着一道去。”
朱允熥一想顿时乐了,“祖父,那也不能全都依着啊。现在这么一弄,我都忙了不少。”
老朱更是笑骂说道,“你爹就是偏爱你娘,生怕怠慢了。咱想着也是这个理,你娘入宫的时候孝期还未过,心里又怕没了遇春就不受咱待见。哪至于啊!你娘是咱朱家宗室大妇,再隆重都不为过,咱就依了你爹心意。”
太子妃入宫用凤驾,祭太庙太子陪同,甚至朝见皇帝的时候乘小车,这无一不是当初朱标对常太子妃的偏爱。也就是太子妃到底不是皇后,所以午门不能走中间那道门。
不过朱允熥还是坚持道,“先住一个月,等过完年我再搬过来。”
老朱狠狠一瞪眼,“随你,你不搬来都行!咱年纪大喽,这要是哪天没起来,怕是有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