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朱允熥这么想,河南才一百九十万人,陕西两百三十万、山西好一点四百万,北平一百九十万,四川和广西都是一百四十万人。
秦岭淮河以南约占全国人口四分之三、秦岭淮河以北只占占四分之一。而南方人口又集中在长江下游地区,这也意味着江南等地人多地少。
也不怪老朱想要迁民,有些地方要是没有足够的人口和百姓,那就没办法控制在手里,那就没办法真正的去开发了。
老朱继续说道,“南边现在咱是不太担心,外头都说咱在江南课以重税,咱不在这里征税,难不成去其他地方征税?”
朱允熥笑着说道,“我肯定也是要在这边征税,其他地征不来多少税暂且不说,总不能是让世家大族收了粮食吧。他们得了银钱拿回家藏着,我得了税,还能用在其他地方。”
老朱开玩笑说道,“你要是在朝上再被那些文官给挤兑,那也是应该。就你这样子,他们能喜欢你才有鬼!”
朱允熥哑然失笑,说道,“再让他们猖狂两个月,等到了春闱之后,他们有的哭了。”
老朱就问道,“开完年就是春闱,你觉得主考官是何人为好?”
“赵勉。”朱允熥直接说道,“本就是二甲进士出身,又有个文坛翘楚的岳丈,现在风光着!”
老朱哑然失笑,“你是怕他死的不够早、不够痛快!”
“既然敢收赃,那就要做好死的准备。”朱允熥就说道,“这人和刘三吾一个德行,看着也是正直,只是拘泥于一地。”
南方文官觉得量才取士,似乎是没什么过错。可是他们如果没有大局观,不将北方的大明百姓当做自家人,那也别怪朱允熥不客气。
收回来的北方、直接纳入中央朝廷的云贵,都是要持续的开发,需要持续的收归民心。
都说老朱收回燕云十六州、弥合南北是大功,可是收复云贵同样是大功,以前云南这些地方对中央朝廷来说可不是什么固有领土。
老朱看着朱允熥,说道,“你举荐你大姑父任主考官,伱在朝堂上再丢一趟脸面。”
看着老朱,朱允熥忍不住吐槽,“祖父,别人家里头的储君这时候就是要养望,就是该培植羽翼。到了我这里倒好,不是在丢脸就是在丢脸的路上。”
老朱愣了一下,随即畅快大笑,“这还不是你自找的!你要是省点心,就是什么都不做,咱也能让你名声好起来。”
好像还真的是这样,朱允熥要是不做事,老朱都要急着帮忙‘养望’。
可是朱允熥开始折腾起来,那丢脸的事情也只是他自找的,这就怪不了别人了。
朱允熥笑了起来,随即说道,“那明年春闱之后,这件事情的处置得我来做,现在丢的脸面还是要找回来才行。”
老朱含笑点头,“是该你来办,丢了脸面不打紧。咱当年在滁阳王那里也是伏低做小,见着郭天叙也是毕恭毕敬,最终还不是咱坐了天下。”
郭子兴对老朱有知遇之恩,可是也没少各种猜忌和打压。
而郭天叙当年对老朱甚至起过杀心,不过到底还是兵败身死,以至于不少人都说是老朱故意害死了郭天叙。
暂时丢脸实在是算不上什么,朱允熥也不会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因为那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很多人再去复盘这段时间的一些事情,说不定只会感慨、畏惧朱允熥的心思深沉。
现在朱允熥丢的脸,只会成为别人敬畏他的资本之一。
皇帝的身体不好,对于朝政的掌控力度在下降。
皇太孙年少可欺,现在根本不具备掌控朝政的本事。
这一切也让詹徽松了口气,本来以为是必死之局,可是现在看起来根本不是如此,他还是有着更多的希望了。
在文华殿,朱允熥召见一众尚书,“明年就是会试之年,你们觉得谁该是主考?”
詹徽立刻说道,“还请殿下定夺。”
皇帝已经不管事了,明面上自然是皇太孙来定主考官的人选。
朱允熥就说道,“宁国公主驸马吧,他合适。”
这一下文官们不乐意了,梅殷是外戚,科举这样的基本盘可不能让这些勋贵外戚插手。当年李文忠主管国子监,不少读书人就是怨声载道的。
詹徽立刻说道,“还请殿下三思!抡才大典乃朝廷大事,主考当在士林有威望。驸马虽有才学,但是难服众。”
其余几人也纷纷跪下,“还请殿下三思!”
朱允熥勃然变色,怒斥道,“让我定夺,我说的人你们又不认!啊,那你们说谁合适!”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