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哀鸿遍野,户部的不少官员,也陷入到巨大的恐慌之中。个个低着头,耷拉着脸,如丧考妣的模样。
唯有工部官员们的状态要好一些,也更加配合东厂和都察院的审查。
就在东厂和都察院审查三部的账目时,整个京城的官场,都要吵翻天了。
在大明门之西,五军都督府的诸位武将,可是看到了东厂番子和监察御史们浩浩荡荡,进驻三部衙门的样子。
这些武将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兴灾乐祸者有之,担忧恐惧者有之,兔死狐悲者亦有之。
“六部那些文官们又要倒霉了!我看看,怎么只去了户部,兵部和工部,吏部,礼部和刑部呢?”
“连都察院的那帮御史都出动了,陛下这是想查什么?!”
“不管查什么,肯定又要死不少人。”
“够了!你就不怕他们这些文官出事,牵连到我们?”
“怕什么?!文官们吃得满嘴流油,我们啥油水都捞不到,就算查到我们身上又能怎么样?!”
“……”
京城之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兵部,户部,工部的账目非常庞杂,数目繁多,看得人眼缭乱。
特别是朱祐樘还要倒查十年,数据更是十分庞大。
但好在朱祐樘只要求清查,关于甲胄火器之类的军火数据,这大大减少了他们的工作量。
又有都察院倾巢出动,又有大量的东厂番子辅助。
在人海战术下,两个时辰后,都察院终于将三部中,涉及到军火的账目,清查完毕。
并且重新登记造册,将其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屠滽看着手中的数据,冷汗不停地往外冒。
他此刻终于知道了,朱祐樘为什么突然命令他们清查这些账目了。
他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和刘瑾两人,带着新造好的账目册,入宫觐见!
弘德殿内,徐溥,刘大夏和贾俊三人,已经和朱祐樘议事了两个时辰了。
这段时间堆积在朱祐樘这里的奏折,都被他问了个干净。
很多奏折明明已经由内阁给出了票拟,但朱祐樘就是还要他们再议一遍。
这两个时辰,倒是让刘大夏和贾俊两人,过足了阁老的瘾。
关键是朱祐樘让他们议论完,又给出建议后,还不采用他们的建议,而是自己定夺。
这一点,就让他们感到有些难受了。
而且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他们也渐渐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他们心中既害怕又着急,有种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的感觉。
感觉他们的头上,一直悬着一把随时都会掉下来的剑。
就在三人心中,那不安的情绪到达顶峰的时候,他们头上悬着的那把剑,终于还是掉了下来。
“陛下,都察院左都御史屠滽,东厂厂督刘瑾求见。”
朱祐樘收起了正在议论的奏折,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让他们进来。”
“是陛下。”
司礼监的小太监出殿传讯后,屠滽和刘瑾两人立刻便走了进来。
“微臣屠滽,拜见陛下。”
“奴才叩见陛下。”
“免礼。”
“谢陛下。”
屠滽对朱祐樘行过礼之后,便从怀中摸出了三本小册子,将其恭敬地献给朱祐樘。
“陛下,微臣已按陛下之令,清查了户部,兵部和工部的历年账目。”
“并且将这些账目中,所有涉及到武器,甲胄,火器等军火的数据,单独摘抄下来,装订成册。”
“请陛下过目!”
屠滽此话一出,徐溥和刘大夏两人,顿时露出惊骇的神情。
两人浑身一抖,身子已经软了大半。
若不是有椅子支撑,他们两人怕不是要直接瘫坐到地上。
贾俊也表现得很是吃惊,但他心里更多的是忐忑,而不是恐惧。
朱祐樘没有急着去接屠滽手上的账目册,而是看向了坐着的三位尚书,将他们的表现都看在了眼里。
“三位尚书,你们对这些账目,有什么想说的吗?”
徐溥强笑一下,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故作镇静:“呵呵,陛下查账合情合理,我们能有什么要说的呢?”
“没错,陛下要看,您尽管看就是。”
刘大夏微微低着头,垂着眼,瓮声瓮气地说道。
贾俊更是一直摇头:“陛下,我……我也没有什么要说的。”
朱祐樘神色变得更加冰冷,这些老狐狸,是在赌自己看不出来账目之间的猫腻吗?
朱祐樘不再多言,拿过屠滽手上的三本小册,一并翻开,对照着检查三部的账目数据。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