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朕便有了修宪之意,同时令朕欣慰的是,徐阁老的想法和朕不谋而合,理当嘉奖。”
“但如何修改条律,却让朕冥思苦想。”“好在,如今朕已经找到了解决之法。”
朱祐樘拿出《御制大诰》,看向刑部尚书彭韶。
“彭韶,你上来,宣读此律。”
彭韶心中一紧,连忙出列行礼。
“微臣遵旨。”
彭韶拾阶而上,来到朱祐樘的面前。
当他看到朱祐樘手中,拿的是《御制大诰》时,顿时变了脸色。
而当他发现这本已经泛黄的《御制大诰》,落款竟是天承运皇帝时,心中惊骇无比,吓得退后了两步,连忙跪下行大礼。
“微臣彭韶,叩首太祖高皇帝御笔!”
什么?!
满朝的文武百官,听到彭韶口中高呼太祖高皇帝的名讳后,心跳都吓得狠狠一缩,有种坠入悬崖的失重感。
朱元璋在位时,杀官杀得太狠了!
狠到哪怕是过去了一百多年,大明的官员们在听到朱元璋的名号后,都吓得面容失色,双脚发软。
而彭韶话里的意思是,朱祐樘手中那本书,是朱元璋御笔亲书的?
下一刻,满朝文武,统统下跪行大礼,口中高呼:“微臣,叩首太祖高皇帝御笔!”
行过三跪九叩大礼之后,朝堂百官才敢起身。
彭韶上前一步,恭敬地从朱祐樘的手里,接过这本《御制大诰》。
“御制大诰……”
彭韶的话音有些颤抖,当他说出这四个字时,满朝文武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全身发冷,如坠冰窖!
“起解官物,卖富差贫者,族诛!”
“贪赃纳贿,卖官鬻爵者,剥皮揎草!”
“侵占民田,说事过钱者,凌迟处死!”
彭韶觉得自己嘴巴此刻有千斤重,每念一句,都要累出一身的汗。
朝堂上官员,更是觉得难熬。
他们心率开始加快,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向着他们的脑里流去。
让他们感到一阵头晕脑胀,两眼昏。
“洒派粮差,盗卖仓粮者,墨面文身,挑筋去膝盖!”
“揽纳粮物,隐匿入己,虚买实收者,枭首,籍没其家!”
“咚!”
朝堂上,已经有一位官员,顶不住这巨大的压力,晕了过去。
其他官员也没好到哪里去,有的在不停地颤抖,有的在努力地憋尿,有的在偷偷地擦汗。
直到彭韶念完整本《御制大诰》后,他身上的汗水,早就已经将身上的官服打湿了。
朱祐樘这时,一锤定音:“从今以后,重启《御制大诰》。”
“之后修书的《大明会典》刑罚篇,也直接使用《御制大诰》里的刑罚条律。”
“刘健!”
“臣在。”
朱祐樘下令:“你是礼部尚书,这本《御制大诰》,责令大明各地各级衙门,重新刊印在册,送于大明所有百姓。”
“各地教化官,上门为不识字的大明百姓,讲解其中内容。”
“同时告诉他们,拥有《御制大诰》,在犯流放罪以下的罪行时,可减罪一等!”
“反之,罪加一等!”
“同时诏告天下官员,务必恪尽职守,不要挑战朕的耐心。”
“太祖高皇帝开国之时,官员极度紧缺,都可杀官越十万人。”
“朕登基后,大明已经养士一百二十余年,朕没理由杀得比太祖皇帝少!”
“是,陛下!”
刘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拱手领命。
“彭韶!”
朱祐樘又看向刑部尚书彭韶,彭韶连忙行礼听旨。
“臣在。”
“瑞安伯侵占民田案,瑞安伯王源凌迟处死,夷三族!”
“顺天府府尹张海,抄家没籍,剥皮揎草!”
“尸体挂在顺天府衙门口,示众一月!”
“即刻行刑!”
“是,陛下。”
彭晓心中倒吸一口凉气,这剥皮揎草的刑罚,已经有多久都没使用过了。
刑部里那些行刑官,还会这门手艺吗?
而原本只有用在谋大逆这种顶级罪名上的凌迟,在重启《御制大诰》后,也被用在了王源这种侵占民田,欺压百姓的罪名身上。
听到遭受如此重刑,原本已经准备从容赴死的张海和王源,此刻情绪直接崩溃了。
“不要啊陛下!求陛下给我个痛快!”
“陛下饶了我吧,求求陛下直接杀了我吧!”
“陛下!求陛下看在王皇太后的份上,给我一个痛快吧!”
“……”
朱祐樘扫视群臣,一拍龙案,站起身来。
“退朝!”
朱祐樘今天上朝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了奉天门。
在回后宫的路上,汪直跟了上来:“陛下,刘棕这人,如何处置?”
“仗杀。”
“是陛下。”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