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岭北失利,各地又多有灾荒,用的多,咱也就不追究了。今年风调雨顺,怎么赋税也不堪用?”
“别跟咱说什么南北兵事支用太多。让你们来,不是听你们找缘故推脱的。”
“旁的咱不管,咱将这诺大的家业交给你们管着,你们无论如何,得拿出一个能堪用的法子出来!必须要给朝廷,立即将这份篓子给抹平了!”
看着皇帝在上头大发雷霆,底下的尚书侍郎们瑟瑟发抖,却谁也不敢吭声。这几日因为财赋的事,这几日他们没少担惊受怕,虽然一开始时确实是各种寻缘由推脱,但论起来,还是曾经出过几个主意的。
奈何上边的这位洪武大帝不止是威势隆盛,还是一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主儿。无论是向民间增税,还是降低军务开支,种种建议,皆被他给否了。
到了此刻,众官员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垂着脑袋,做起了庙里的泥菩萨,只当自己看不见听不着了。
老朱看着这些朝廷大员耷拉着脑袋的样子,怒意更盛。此时此刻,他倒真有些怀念起胡惟庸来了。胡惟庸虽欺上瞒下、威福自专,但却也是个有才干的。他当宰相的那些日子,朝廷若遇到了问题,最后也总是能有一个章程办法出来。
哪像这些饱读诗书的酒囊饭袋,阻止朱家插手国子监、弹劾老五罗织罪名,他们重拳出击;解决朝廷国库空虚的问题,他们马上变得唯唯诺诺。
而替代丞相位置的内阁诸官,此时多是由年轻翰林担任。让他们草拟文书、上传下达是没什么问题。但要他们操心实务、给出治国的建议,他们明显还不到那份火候……
那边厢,一直在底下低眉垂目的李善长眼见老朱即将到了爆发的边缘,心道是时候了。
此时出面,非但能够讨得上位信重,还能卖百官一个人情……
于是,他从老朱特意赐座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对老朱拱手道:“禀上位,臣方才思得一法,或能解国库之危。”
“哦?”老朱精神一振。果然,论及实务,还是要靠这班子跟着自己一路走来的老臣。他忙问李善长道:“韩国公果然不愧是咱的萧何!快说快说。”
“是,上位。”李善长拱手道。“老臣知上位爱惜百姓,不愿加赋于民。”
“但若是如此,如何能凭空变出钱财,贴补国用?”
“思来想去,唯有故元之时曾经用过的一个法子,可以解国库之匮……”
“好了,何必拐弯抹角,你李善长的能耐,咱还不知道吗?”老朱笑骂道,打断了李善长这些卖弄学识的话语。“你且直说就是!只要不是害民的逆政,咱肯定有赏!”
“谢上位!”李善长眼底略过一抹喜色,这才坦然说道:“老臣所说的这个良法,便是元庭之时曾经用过的,钞法!”
“钞法?”老朱一愣。
“是。”李善长点头道。“老臣以为,只要印制我大明宝钞,便可永解朝廷国库之困!”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