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捧得越高,他才会越发无状。日后,才好借着清理胡惟庸的势头,一并废除宰相制。
而且,在这一片乱糟糟的讨论胡惟庸的声音中,几乎没有人注意,皇帝还下了另一道圣旨:
“于谨身殿后角门处,设立临时机构曰内阁。桌六部及各衙门,选其谨密者入内阁当值,以备皇帝征询。且凡辽东军报,自今日后不必呈送中书省,直入内阁呈送皇帝。”
“授入内阁者内阁行走之衔,无品无职,吏部不必掌问。由皇帝亲设!”
看上去,这只是一个因为辽东战事,而临时设立的咨询组织罢了。北征新败,辽东又哪有什么战事?无非就是皇帝之前的那次心血来潮,整出来的剿灭建州女真的行动罢了。
不过是一个小小建州女真,又哪有朝中这诸多的大事重要?皇帝在意,便让他自己摆弄去吧……
于是,内阁便在这一次换相风波的掩护下,就这么低调的设立了。
谁也不知道,这个内阁在日后,会变成怎么样的庞然大物。
应天,胡府。
“恩师!”胡府门房处,胡惟庸喜气洋洋,面上还带着三分醉意,对着自己的恩师李善长鞠了一躬。
他此番荣升左相,无数朝臣勋贵前来道贺,欣喜之下便也难免多喝了几杯。等到天色渐晚,贺客已稀,竟然听到通传,说自己的恩师韩国公李善长来了,于是胡惟庸便用冷水敷了敷脸,急忙出来迎接。
见胡惟庸面露喜意,李善长不由的皱了皱眉。他四处看了看,只见这胡府门房处,仍有不少来不及收入库房的礼品。几个管家正高声呼喝,指挥着下人们加紧搬运。声音之中,已是带上了几分相府豪奴颐指气使的风范。
这里还是太过人多眼杂了。李善长朝胡惟庸使了个眼色:“惟庸啊,走,到你书房里去。”
胡惟庸一愣,他还以为,恩师也是来恭贺自己荣升相位的呢。为何却是一脸凝重模样?
他不敢怠慢,当即前头引路,带着李善长来到了僻静的书房中。
刚关上门,李善长便转过身,不满的看向胡惟庸:“惟庸啊,你方收到任命,怎能便立即大肆收礼,还面露喜色?上位素来严厉,最是不喜贪腐之事,你新升宰相,正该独善其身,怎能如此忘形?”
“恩师容禀,这些礼品,皆是我淮西世交所赠,并非贪腐。我淮西诸臣同气连枝,碍于情面,惟庸也不好不收……”
“糊涂。”李善长顿了顿手中的拐杖。“汪广洋前车殷鉴不远,伱怎能如此大意?”
“汪相?”胡惟庸一愣。“汪相不是因在朝会上顶撞上位,惹了上位不喜,这才被上位左迁的吗?”
“上位也真是的,不过只一小小女真部落,也值当如此上心。”
“汪相与海大人不过是说了一嘴,便要废相……”
此间乃密室,胡惟庸面对的又是自己休戚与共的恩师,嘴巴上难免没个把门的。李善长却是面色大变:“住嘴!”
“上位思虑深远,又岂是你能知道的!”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