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认真的双手拍腿道:“他严绍庭若当真有这等福气,那两道旨意一并送过去!”
得!
吕芳默默的笑着低下头。看来皇帝今天是真真的在兴头上,这等大方的赏赐,若当真这一胎是个龙凤胎,天知道等旨意送过去后,朝廷里又会如何的议论。
这时候。
黄锦也抽空赶了过来。
“主子爷,今日外头天气不错,主子爷是不是要出去走走?”
虽然这两天未曾下雪。
但前些日子,京中也下了几场雪,朝廷当下对这等天象也少了些忌讳。
这两日天气放晴,气温也回来了些。
算是个逛游的好日子。
而且钦天监那边也说了,等腊月底京师还会有一场大雪,刚好能契合这瑞雪兆丰年的寓意。
好年景!
这是当下所有人心里头念叨着的事情。
嘉靖今日确确实实是心情好,当即挥手道:“用过早膳,便出去转转。”
黄锦脸上浮出憨憨的笑容。
应下这件事情,便去安排。
万寿宫里,可谓是气氛融洽,其乐融融。
而在万寿宫外。
在北京城外。
昌平治安司衙门。
严绍庭却是一时头大。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本来只要将自己身上肩负着的几桩事情做好总结,等年前御前总结会议,将自己手头上的数据都呈奏上去,自己这一年的差事便算是了结了。
而且他很有信心,自己在嘉靖四十一年的差事业绩,必然会是朝廷里的翘楚。
光是今年东南两地做成的丝绸生意,老道长喊自己的那句大明财神爷的话便不算虚的。
七百万两的后续财货,也在前些日子,柏富贵这帮外商经由对外商号完成了交割,财货也都从对外商号转交给了户部。
钱货到了户部,其实也是在严绍庭的手上。
除了部分用作抹平朝廷今年的开支,一部分赶在年关前充作俸禄发了下去,余下的都转到了军需的账目上,留作开年后军备之用。
这个账目是清清楚楚,全都在严绍庭的掌握下。
而至于东南沿海七处市舶司今年的进项,虽然还没到京中,但也在运来的路上了。
这笔账有些杂,但徐文璧亲自带着人押送回京,严绍庭只需要将账目整理出来,到时候两方比照就能算清楚。
这些事情办完后。
他便算是没什么大事了。
但让严绍庭没想到的是,就在这年关将至的时候,最不该也最不可能出问题的昌平,却偏偏就是出了问题。
治安司衙门里。
严绍庭这位治安司司正,罕见的坐在了公堂主位上。
在他的眼前,是徐渭、周云逸、肖俊鹏等人。
徐渭低声道:“我朝立国之后,对如东官庄这一类的地方便颇为谨慎,国初诚意伯勘探天下气运,不少地方都被打散,那个时候东官庄就被一分为二,庄子东边归怀柔县管,西边则归咱们昌平管。”
周云逸立马补充道:“只是因为这东官庄来头不小,整个庄子又全是杨姓一家人,祖上都是一脉顺下来的,即便朝廷将其一分为二,可庄子里却分外团结,除了财税依着朝廷规矩交给两处,平日里却都是如同一地,所以……”
说完话,周云逸脸上浮出一丝紧张,小心的抬头看向坐在公堂上的严绍庭。
严绍庭眉头皱紧,开口说:“所以,这个东官庄就成了个三不管的地界?”
周云逸点点头。
在一旁,如今承当治安司首席书吏的肖俊鹏,当即双手拍在一起。
“可不就是这样!”
“宾客是有所不知啊,咱们治安司原本是准备将东官庄也依着咱们昌平之法改造的,但那些杨家的人不听啊!”
“他们……他们还说不知道什么治安司,都是老老实实的大明百姓,朝廷要征税征辟徭役,他们只管遵令便是,余下的都无关他们的事。”
严绍庭当即看向了他。
这个肖俊鹏也算是个有本事的人。
虽然当初是自己将他从通惠河码头弄到治安司的。
但自己也没有再给更多的恩赐,肖俊鹏进了治安司后也就是从最基层的书吏做起。
完全是靠着自己的本事,一步步做到治安司首席书吏的位子上的。
如今整个治安司,除了自己这个不常来的司正,就是徐渭这个司丞做主,周云逸在治安司是没有官职的,所以肖俊鹏便算是治安司的三把手了。
严绍庭当即看向徐渭。
徐渭立马拱手低头:“这件事是属下未曾安排好,以至于整个昌平就留下这个东官庄直到今日都未曾完成改造,宾客若要罚,便罚属下就是。”
严绍庭却不急于发话,而是看了肖俊鹏一眼。
肖俊鹏是什么人?
他本就是从通惠河码头那等人来人往的混杂之地混上来的,平日里最会察言观色。
肖俊鹏当即开口道:“宾客,其实这件事徐司丞并没有错,错都在那个东官庄。您以前定下的规矩,要让百姓们自己接受咱们治安司的法子,但东官庄一直不接受,司丞还是时常过去劝说,但那帮人都和驴子一样,就是不听,咱们也总不能让民壮队过去强改不是……”
严绍庭面露笑容,治安司确实就得要有如肖俊鹏这么一个人在。
他笑着说道:“既然事情是这么回事,那徐先生自然是没错的,也就说不上要责罚了。”
徐渭却还是拱手弯腰:“属下拜谢宾客宽恕,有关东官庄的事情,属下日后还是会亲自盯着,尽力争取早日完成改造。”
严绍庭却是摆了摆手。
“改造的事情暂且不说,既然是东官庄的百姓自己不愿意,那就说明咱们的差事办的还是不够好,东官庄的百姓觉得改造了不如他们现在的日子过的好。”
给东官庄改造一事定了性子后。
严绍庭当即转口道:“当下要紧的是,这个东官庄当下和那什么……禅院……”
肖俊鹏立马开口:“南麓禅院。”
“对!”严绍庭面露笑容,看了眼肖俊鹏:“就是这个南麓禅院,怎么又和东官庄生出了嫌隙?”
肖俊鹏看了眼前面的徐渭。
在得到对方的眼神示意和准允后,这才长长一叹,跺了跺脚。
他开口道:“宾客有所不知,东官庄和这个南麓禅院的事情,说起来那可是扑朔迷离、源远流长了!”
严绍庭当即眉头一挑:“哦?还有这等神奇?”
肖俊鹏重重点头。
“可不就是!”
“若要算起来,这事还得要从前宋开始说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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