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殷介然嘴里塞着布,被人推上了卖台。 卖台上的人都穿得灰扑扑的,殷介然也是,但他的眼睛却清澈得见底,好像泥塘里冒出来的一圈水汪。 他被推攘着,被打量着,被展示着。 人牙子大声嚷嚷着:“细皮嫩肉的小子!俊得很!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我出十两!” “二十两!” 殷介然抬起眼,与她隔着人群对视。 管家走后,殷介然仍然保持枯坐之态,埋下头不言不语。 他却大幅度跳开。 见他如此狄英也吓了一跳,“我没没没没想干什么,你别害怕!” 见他情绪强烈,狄英温言安抚:“殷公子,我无意路过,却恰好救下了你,为何你对我如此排斥?我接你进王府,是因为你一个孤身男子,在外无依无靠,不甚安全。我好歹是寿王世子,可以给你一份仰仗,以后便没人敢欺负你。你放心,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也就是寿王府的恩人,以后你在王府内随心尽意,无人敢对你置喙,也不会有人强迫你做你不愿之事。” “我不怕无依无靠,我就要无依无靠,在外一人逍遥自在地生活” 狄英沉吟半晌,回答:“好,如果这才是你真正想要的,我会满足你。不过你原来的住处已经暴露,再住在那里恐怕不安全,明日我便命人前去为你寻找一处和原来一样依山傍水的宅子,到那时你便搬进去,过你原来的日子,如何?” “你不会骗我,对吧?” “我绝不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