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主,我……我马上就好,还请公主在外头稍等片刻……”她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这一句话竟像是卡在嗓子里一般,都说不利索了,实在是蠢笨很。殿内静悄悄地,依旧无人应答,让人以为方才的脚步好像是幻觉。过了片刻,沈俱怀者觉得自己这个姿势都要僵硬了,终于听得一阵衣物摩擦的声音,心下松了一口气,想着安乐送了衣服应该就走了。她在浴桶中静静地等着。突然,浴桶中原本渐渐平静的水面被不明物侵入,而后溅起了水花,将水面搅得天翻地覆。沈俱怀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攀在桶边的双手徒然用力,指节忍不住轻轻抖了起来,整颗心犹如这桶中的水,胡乱翻涌着。良久,她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磕磕绊绊地说,“公……公主……男……男女授……受不亲……”安乐悠然步入浴桶,缓缓将整个身子没入水里,水位瞬间升高。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暴露在眼前的肩颈、腰背,眼里闪过一抹暗色。随后,顺手拿起搭在桶边的浴巾,雪白的柔夷掬起一掌清水,悠悠扬起,缓缓滴落,水滴在她颈背处滑出弯折的水渍,最终淹没在水中,失了踪迹。她嘴角带笑,脸上扬着一抹戏谑,装作不解地问道,“可……我们不是夫妻吗?”一句话将沈俱怀怼得哑口无言,那人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无措,每个部位都在用力思考怎么办。沈俱怀愣了好半晌,努力平复着根本无法平静的心,满是踌躇迟疑,声音都颤抖着,带了一些卑微的恳求,“可否请公主等……等我沐浴完……再……”这柔弱渴求的语调,这娇软动听的声线,更像是请君享用的邀请。安乐眼神暗了暗,呼吸不自觉急促了一些,视线认真的扫过她露在雾气中,紧实的肩臂和隐于水下诱人的腰线。浴巾在安乐的操纵下,沿着后背上那道若隐若现的疤痕,没入水中,一路下移。擦拭的力道不大,可这不大的力道却让沈俱怀差点溃不成军。她紧绷的神经和狂跳的心脏在此刻不断交织,将那人在她身上的一举一动无限放大。她只觉得周边的空气仿佛都稀薄了起来,呼吸也随着越来越沉重。起初浴巾带起的水花声很大,后来便被水掩盖,殿内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沈俱怀突然腾出一只手,往腰侧一抓,握住了在腰间兴风作浪的小手,哑着嗓子依旧不敢轻易转动身子,察觉到安乐并没有反抗,才将浴巾缓缓抽出,急切道,“我……我自己来……”不知是安乐太过用力还是她太过紧张。此刻落在安乐眼里,那紧实的整个背都染上了一层粉色,而脑袋上被头发遮掩住,隐隐可见的双耳更是红得吓人。河里的虾子熟透了也比不得她。“身为妻子,这些是我应该做的。”安乐淡然开口,看着水下的手移到了她看不见的前方,这才扯出了一抹的笑容。逗弄猎物,有时候比一击击败有趣得多。她略一垂眸,缓了一息,便缓缓前倾身子,慢慢靠向她。第66章小院寂静无声,整座府邸渐渐沉睡。殿内的雾气弥漫着,一室清香竟生出了无尽缠绵和暧昧。安乐的柔软若有似无地贴在她背上,带起了一阵战栗。她伸手绕过纤细的腰身,向前去够那只刚刚落荒而逃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洁白的柔夷不停在那人胸前晃悠,总觉得一不小心就要越过雷池。沈俱怀脑中的警铃大响,赶紧将身子往后仰去。连忙松开手上的浴巾,瞬间精准地捉住这只随时可能越线的小手,心跳声犹如擂鼓一般,震得整个胸腔都一阵轰鸣。知觉回笼,她刚缓过神来,却猛然惊觉自己背上贴上了某些不该贴的柔软。几乎是瞬间,她像一只受惊的猫儿一般,蹿了出去,幸而这桶不大,不然非得蹦出去三尺远不可。她吓得往前一躲,却忘了松开安乐,这一用力,连带着安乐的身子也一同被拉上前,两人之间轻颤了几下,却依旧紧贴着。想躲的没躲掉,被她捉住的手,还险些下意识往胸口缩去,试图平复慌乱的心情,幸而她紧急刹住。心跳犹如天雷炸响,震得整个胸膛发疼。沈俱怀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竟不知到底要开口说些什么,尴尬和羞涩从指尖蔓延到头发丝。安乐猝不及防被一把拉上前,压在那人的后背上,只一瞬便缓了过来,脸上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意,她轻咬下唇,说完全不害羞那也是骗人的。但看着眼前这人皮肤像充了血一样,又红了一度,心里却很是受用,反正今晚就没打算放过她。她身子前倾虚靠在沈俱怀背上,动用另一只手去前方摸索浴巾。似乎觉得距离有些远,这个姿势有些够不着,便毫不犹豫地将身子完完全全、紧密地覆在了那背上。手从她的腰侧,无意蹭过,激得那人忍不住一阵轻颤,却又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十分认真地搜寻,小手灵活得在她盘着的腿间来回摸索,试图搜寻掉落的浴巾。明明指尖碰到了,却使坏地将其挑远,依旧不停在沈俱怀下盘游走,还有意无意的蹭过她腿上的肌肤。沈俱怀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一张脸涨得通红,胸口急速起伏着,仿佛一条脱水濒死的鱼,已经无法蹦跶,只剩下嘴唇还急促地张合。她想腾出另一只手去阻止,却因为此刻两人都前倾着身子,安乐的重量压在她身上,两人的重量全部落在她的左手上,若是此刻将左手腾开,势必要狠狠地撞上浴桶。她脑中疯狂思考着对策,可是……可是……兵法也没教这种事要怎么应对啊……她内心无助的呐喊道。落在背上的柔软像是两团火,烧得她整个人滚烫。安乐心里轻叹了一声。这人真是不经逗,她只觉得贴着她的后背,自己都要被她烫到了。这滚烫的体温要不是知晓眼下她身体好着,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发烧了。她每个细小的颤抖都被安乐精准捕捉,轻易便猜到了她的无措和羞涩。还有弥漫整个偏殿的紧张,那心跳声莫说是沈俱怀,便是安乐隔着这层皮囊,也听得一清二楚。她抿了抿嘴角压不住的笑意,终于决定不再逗弄她,拿上浴巾缓缓直起身来。别一会儿把人逼急又跑了。她语气有些无奈,“难不成,前面也要我帮忙?”接着动了动被抓紧的手腕,提醒对方松手。沈俱怀这才如梦初醒般,骤然松开安乐的手,眼神在安乐看不到的地方慌乱得不知道要看哪里好,只能规规矩矩地端坐着。这一番猝不及防的变故,将她原本清明的思绪搅成了一团浆糊。她甚至有些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府里的,只能任由安乐摆弄着,眼睛望着虚无出神,缓缓平复着呼吸。安乐心无杂念地为她擦洗着后背。她的驸马瘦了,裸露的肌肤也晒黑了不少,俨然跟藏在衣服下的皮肤是两个颜色。还……受了伤……安乐看着她腰间的伤疤眼神暗淡了下来,指尖颤抖着去触碰。沈俱怀本能地想要闪躲,却听到背后的声音发颤,满是心疼地问道,“疼吗?”她低垂着头,看到了腰间丑陋的疤痕,那只手像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一般,生怕她磕了碰了,又生怕下手重了会将珍宝弄坏。沈俱怀微微叹了一口气,嘴角缓缓扬了扬,“不疼了……”。“可是我心疼!”简短的五个字,将曾经所有的苦难轻柔拭去。那些伤痛顷刻间烟消云散。在刀山火海锤炼得无比冷硬的心,被这句心疼悄悄捂热,慢慢捂化,心底有热流缓缓流淌,酸涩中带着难言的痒。可这一切都建立在“沈俱怀”这个虚假的身份上。不如,坦白吧……不行,还不行,她不会接受的……两个声音不断在她心里激烈交战,沈俱怀只觉得煎熬在此刻达到了巅峰。不想继续欺骗,却又偏偏渴望这虚假的温情。还有什么比爱人就在眼前,却不能坦荡地说爱她更让人揪心。安乐看着她紧实的肩背上,细细长长的疤痕,还有腰腹上那丑陋的伤疤,眼里的心疼随着热泪滴落在水中。这得经历了多么可怕的生死瞬间……她简直不敢想,只觉得人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了……人生如此苦短,珍惜当下,珍惜眼前的每时每刻,这样就够了……吗?当然不够!人都是贪心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