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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微弱的月光,雾气的尽头,似乎有人头攒动,在深夜出现这种诡异的场景,着实有些惊悚。天鸽隐隐觉得雾气不对,立刻含了一颗醒神丸,屏气凝神专注盯着。对方有数十人,在雾气中穿行,下半身完全淹没在厚重的雾中,他们走动时平缓没有起伏,看着令人头皮发麻。待走近了,天鸽发现那雾气似乎跟着一同上前了,简直匪夷所思。他们走得不慢,很快便远去,而队伍的最后,雾气消散的地方,一个身穿黑色兜帽的人,不紧不慢地跟着。那人比方才那些人身量高大,走得很是正常,显然不是同类。直到所有人消失在视野里,天鸽才回到马车旁,朝地鳌轻轻摇摇头。翌日中午,三人一马终于到了最近的小镇。小镇很小,集市上只有一间简陋的客栈。三人一进客栈,便看到了穿着奇异的人在大堂用膳。天鸽一眼便认出是昨晚那些人。小二带三人去房间,在狭窄的过道内,那身穿黑色兜帽的人和安乐一行擦肩而过。他的脸上带着黑色面具,看不清面庞。天鸽有意落后几步,便听到了独特的嗓音。是破锣嗓!三人进了房间,天鸽便拿起桌上的纸笔写下“太监南疆人”五个字。安乐刚想出声询问,天鸽连忙提醒隔墙有耳。“公子好生歇息,属下去买些吃食!”天鸽出声说道,并眼神示意安乐答复。“嗯,你去吧,再去买两匹马,明日我们骑马回。”“是!”天鸽第一时间去了据点,查看边疆的来信,万幸天字部的兄弟说一日前便有信鸽到了。双翅染金,是主子的鸽子,正好好养在笼子里。天鸽取了那小小的信筒,又去了马场,不曾想,竟有人将全场的马匹都包圆了。这个小镇也只有这一个马场,若是这里买不到马匹,还能去哪里买?天鸽问了马场主,辗转问了好多农户,终于在傍晚时分寻到一家养了两三匹马匹的,于是挑了两匹,虽比不上马场的马耐力好,但总比没有强。待他回到客栈,天色渐暗。太监和南疆人已然离去。“公子,来信了。”天鸽叩门后,进了安乐房间,把门关好,在门口抱拳站定。小小的信筒自他腰封处取出。她顾不得其他,越过准备取信筒的地鳌,伸手接过。细小的一节信筒,是由细细的竹节制成,小小一节还配了塞子,防止雨天将内里的信纸打湿。细细的一卷信纸,自信筒内倒出,被一双纤白素手捏着,缓缓展开。裕西城破火烧三日百姓尽亡……信纸缓缓展开,每一列字都是无比沉重的战况,直至最后,赫然出现“驸马坠河身亡”六个小字。安乐的心骤停,耳边嗡鸣声不绝,全身血液仿佛被冻住一般,冷得她瑟瑟发抖。杏目艰难地反反复复查看那张信纸,生怕自己有所遗漏。可白纸黑字,那么清晰,就这么静静地呈现在眼前。这消息犹如雷霆万丈,让人躲避不及。素手止不住微微颤抖,朱唇轻颤,不停地喃喃,“怎么会……怎么会……”。天鸽见她反应不对,忙瞟了眼她手里的信纸,但那个角度他看不到内容,只能看向地鳌。地鳌会意,侧头瞥了一眼,信上的内容一览无余。驸马身亡了……她将薄唇抿成一条线,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冲天鸽摇了摇头,不知所措站在一旁。安乐双眼失焦,眼神涣散地看着虚空。她只觉得身体冷得发颤,颤颤巍巍地伸手抱住自己。此刻心间仿佛有一团棉花,将宣泄的口子死死堵住,一口气滞在心间不上不下,甚至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全身的经脉都在强撑。她的双腿突然卸了力,身体像一片枯叶,轻飘飘地坠落。地鳌连忙伸手扶住她,只见她的面色已经泛着不寻常的青白色。“公子!公子!吸气啊,快吸气!”地鳌稳住安乐身形,这才发现她竟没有进气,也没有出气了!一时大惊,不停晃着安乐的身子。天鸽赶紧跨步上前,提气在安乐背后拍了一掌,一口淤血随之喷出。她终于缓过神来,开始呼吸,面色苍白可怖。地鳌连忙将人安置到床榻上,又小心擦拭掉她嘴边的鲜血。怎么会?!怎么会?!这一定是假消息,一定是假的!安乐费力地将捏在手心的信纸狠狠撕碎,喘着粗气用力将碎屑撒了出去,那碎片洋洋洒洒自她眼前落下,轻飘飘地说着冰冷的真相。她终于忍不住,鼻头一酸,任由豆大的泪珠砸在地板上。碎裂声砸在地上,也砸在心间。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痛!心好痛!本能地紧紧揪着胸口的衣襟,颤着肩膀伏在床榻上。将身子紧紧缩成一团,似乎这样能好受些,随后,断断续续哭声传出。地鳌将被子轻轻为她盖上,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烛光熄灭,黑暗如潮水般淹没了她,悲痛在心间翻涌,一颗心被撕得粉碎。泪水决堤,像小溪一样,自眼眶冲刷而下,翻过高挺的鼻梁,顺着脸颊没入枕间。这痛太过刺骨,她忍不住双手用力抵住胸口,试图缓解。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抽泣声越来越重,伤痛像剧毒一般随着经脉传至四肢百骸。曾经短暂的甜蜜,日夜相处的美好,誓死守护的誓言……以往的点点滴滴此刻回忆起来,竟像在破碎的心口撒了一把盐,疼得令人昏厥。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她不怪她了。欺骗也罢,隐瞒也好,都不重要了。女人也罢,有所图也好,她通通都不在乎了。只要她好好活着!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捉弄她们!安乐的哭声被掩在被子下,闷闷地传出。此刻,她像一个无助的婴孩一般,颤着身子不知所措。侧躺在那里,用自己的右手轻轻安抚自己的左胳膊,就像她曾经抱着自己一样。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她怎么能狠心留自己一人!她好狠的心……哭声直到深夜才断断续续止住。翌日安乐打开房门,便见地鳌和天鸽已然守在门口,看样子,是守了一夜。“走吧。”她声音哑得不成样子,眼睛也肿得像两个核桃。“公子要不……再休息一日?”地鳌有些不放心。“不必了,出发。”若不是她脸上哭过的痕迹太过明显,两人甚至以为昨晚的一切都是幻觉。三人马不停蹄地奔袭了一日,又换了马匹日夜兼程了好几天,终于在月初赶到了东京附近。三人在路边一个茶馆坐下休息。这茶馆很是热闹,旁边的位置都坐满了人。“听说了吗?朝廷又发了五万兵去河西了。”听到河西的字眼,安乐喝水的手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继续喝水。“那辽人真是狠,三万大军和百姓,都被烧死了,那火,据说少了好几天呢!”“还好,我们离得远,这种事听听都吓人。”“哎,小李头,你今日怎么把菜挑回来了,没人买吗?”这人突然冲着远处挑着两筐菜的男人喊道。那男人放下担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用斗笠扇着风,气道,“我压根就没进去,不知怎么回事,今日城门没开。我一会儿得去别的镇上再看看,这么多菜,这么热的天,今日卖不出去,就蔫儿了。”三人听闻,面色一凝,来不及等茶点上来,放下钱便策马离去。第56章东京的城门于每日卯时一刻打开,酉时三刻关闭,常年如此。如今虽有战火,但尚未蔓延至皇城根,此时城门紧闭,着实有些古怪。待三人一路策马疾驰,行至城门附近,便见周围有不少百姓,还有一个商队。官兵面无表情地将人群阻隔,对叫嚷声充耳不闻。“公子,要不……?”天鸽斟酌开口。安乐是皇亲贵胄,若是递上令牌,亮明身份,未必不能安然通过。可她伸手制止了。眼下城内局势不明,他们这一趟本就瞒着所有人,若是此时亮明身份,岂不是不打自招了。“你今夜入城,打探下。”她思索片刻,缓缓开口。“属下领命!”三人调转马头离去。夜幕至,鸟雀归。京东的防守却比白日更严密,城楼上十步一岗,分批换防,毫无空子可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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