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俱怀一双眼是颤了又颤,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安乐近乎诡异的行为,甚至抽空瞟了一眼庭院,当真怕公主这主动投怀送抱被下人看了去,有碍她的名声!好在目光所及没有任何人出现。“你又被下药了?”沈俱怀惊恐地问出了声。安乐内心疑惑:又?我被下过药?表面上却还是装出一丝妩媚来,不过安乐毕竟还是装得少了,这一丝妩媚在她略显紧张的外壳下,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此刻脑子里仍然记得护院说的:女追男隔成纱!男的嘴上都希望自己娶了个温柔贤惠的,但骨子里都希望是个花样百出的!不然外面开青楼的早倒闭了!眼看安乐带着掠夺性的目光又锁定在了自己唇上。沈俱怀只得死死闭着眼睛,等着那令人酥麻的触感袭来。然而触感还未到,便听得院墙边一堆声音响起。“哎呀!”“哎呀,见过叶千户!”“咳咳……我来的不是时候。”叶十七一入府门如入无人之境,正纳闷公主府人都去哪里了,结果畅通无阻地走到小院外,才看到这上上下下围了许多人不知在看些什么,也没人注意到自己。他好奇地走了进去,一只脚刚踏进院子,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响起了一堆惊呼,而映入眼帘的正是廊下交叠的身影,忙转身回避,并出声提醒。沈俱怀听到那骚动,只觉得头皮发麻,刚才以为院中无人,没想到都在旁边看着!她赶紧坐起身,侧身挡住安乐,示意她整理下衣着。安乐此刻仿佛在路上遇到小狗的猫猫,浑身上下的毛都已经竖了起来!她对驸马用强,还被外人看到了!天爷啊,不如杀了她吧!低头整理衣襟,还不忘小心翼翼地抬起湿漉漉的一双眼睛,不安又尴尬地看了驸马一眼,才看到驸马嘴上还染着自己的口脂,忙利索地为她抹掉,还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嘴唇。两人仿佛是偷情被人发现一般,慌里慌张地整理好衣着,又十分不自然地相互分别。安乐逃也似的出了小院。沈俱怀勉强清了清嗓子唤了下叶十七。叶十七一转身,就一脸揶揄地看了驸马一眼,道:“公主与驸马感情当真好,这天还未黑呢!”苦了沈俱怀,脸皮又薄,这么一调侃,似乎有火在烧,比刚才跟安乐的肌肤相亲更难熬了。叶十七一看驸马快撑不住,忙收回调侃的心,免得耽误正事。书房气氛总算回归正常。叶十七与沈俱怀经过那段时间的骑射训练,已十分熟络。原本一文臣一武将,训练结束后公事上的交集便不会太多。但自打沈俱怀调至兵部,着手武举事宜,这其中的千丝万缕的关联便多了起来。叶将军也时常提起此事,想见见这位皇家东床快婿。是以,叶十七今日前来,是上门替父亲递帖子的。“驸马,今日我是替家父前来邀你去府上做客的。”“私下如此称呼显得生疏了,还是唤我俱怀就好。叶将军邀我?将军府可有喜事?”沈俱怀为叶十七倒了一杯茶,笑着问到。“喜事谈不上,是我父亲听闻了你操办武举的一事,想要跟你聊聊,他毕竟年纪大了,登门多有不便,便让我来下帖子。俱怀可别不赏脸啊!”叶十七将手中的帖子递了出去。沈俱怀双手接过,打开快速扫了一眼,笑着说道:“必定准时赴约!”正事说完,叶十七暗暗松了一口气,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自家老爷子那脾气,要是自己不能把人请去,恐怕又得来一次“武艺切磋”。这体能好得他这个年轻人都自愧不如,说年纪大了也只能骗骗驸马,换任何一个经常串门的人都是骗不到的。好在驸马爷是个温润知礼的,并没有拒绝自己。他环视了一圈书房,装饰简单,墙上挂了两幅字,架子上堆满了各类书。“俱怀也爱看兵书?”“是,兵法,工事,城防这类的都看,看得很杂。”“哈哈,我爹见到你肯定很高兴!”叶十七爽朗地笑道。午后,沈俱怀如约前往将军府。将军府不像其他大臣府邸,座落在离御街不远的地方。它更靠近市集,在一个不起眼的街角,若不是叶十七站在门口相迎,恐怕沈俱怀来回走上五遍也不会踏进这个府门。这府门不仅没有牌匾,连装饰的石狮像也没有,甚至因为年代久远,门上的漆也掉落了,十分斑驳。叶十七领着沈俱怀入内。一进门,墙院内的空地上设有一个小小的演武场,琳琅满目的兵器挂满了整整四个架子。横平竖直的小路,倒体现出武将门风来,直爽,不绕弯子。突然,背后一道剑气极快袭来!隐隐有破空之声!直冲沈俱怀后颈处!第17章沈俱怀假装一个趔趄,往前扑出两步,顺势弯腰躲过偷袭的剑,一把拽住了叶十七的袖筒。叶十七转身回头还没来得及扶起沈俱怀,便见那剑转势一劈,眼看要落在驸马爷的背上,忙用自己的剑鞘格挡,一个用力,将偷袭者连人带剑挡出去几步远。对方很是不服气,不依不饶地进攻,一招接着一招猛烈袭击,出招越来越快,角度越发刁钻。叶十七嘴角扬着一抹游刃有余地笑,眼里精光一闪,一改之前一味格挡的防御态势,瞧准空隙突然进攻,用剑鞘精准打在对方拿剑的手腕上,那人吃痛缩了手,剑“叮当”一声掉落在地。沈俱怀早已退至一边观战,对方出招迅捷,身姿灵巧,但是架不住叶十七十分熟悉此人的招数,轻易就破了局,加上叶十七常年在兵部操练,力量上更胜一筹,最后几招能看出来,那人挡得有些力不从心。“阿景,别闹了!”一个女子呵止出声。少年冷哼一声,捡起剑气呼呼地转身走了。叶十七带着沈俱怀来到正堂。门口站着便是刚才呵止少年的女子,她眼角有些皱纹,头上也有少许银丝,但身姿却不像寻常妇人般显得柔弱,身上有着一股常年习武的英气,眼神十分坚毅。“这是我大姐,叶知炀,这是兵部员外郎沈俱怀,当朝驸马。”叶十七忙为两人引荐。沈俱怀拱手作揖,原以为叶知炀要欠身行礼,没想到对方抱拳颔首后便大步走了出去。着实让人有些意外。“我们家一向不拘着女儿家非要学后院妇人那套,所以行礼也是多以军中规矩。”叶十七看驸马面露诧异忙开口解释。“颇有武将之风,不落俗套!”沈俱怀释然笑道。“我带你去见我爹。”将军府 后院将军府虽正门磕碜了点,但内里却别有洞天。第二进院子里居然还有一个演武场,比前院更大,斑驳的木桩,箭靶,摆满了一应武器,更显出年代感。如此看来,刚才入门所见的,有点小儿科了。角落的太阳底下,一张藤椅上有位满头银发地长者,正闭目晒太阳。“叮叮”两声响,尚未看清是什么东西,叶十七侧身格挡。下一瞬,只见一个残影欺身而上,叶十七拔剑应对。与刚才前院的游刃有余完全不同,此刻他脸上神情格外严肃认真,招式更快,剑风凌冽,足见对手武艺高强。短短几招后,那残影突然转了方向,直扑沈俱怀面门。沈俱怀略一蹙眉,只得佯装惊恐退却,幸而叶十七又缠上了对手,让人无暇顾及看戏的驸马爷。她内心十分疑惑,但又不敢表露。自己上门拜访莫非被人发现了武功?怎么一个两个都在试探?那头叶十七已收剑归鞘,忙招呼沈俱怀。“这是我爹!”“叶将军,好身手!”“驸马爷过奖了,你躲得也不赖!”叶鸿威满头银发,面容苍老,一双眼睛却十分有神闪着精光,带着一丝沙场征战的杀伐之气。他的身姿虽有些佝偻,但行动颇为敏捷,刚才与叶十七过那几招,也能看出武艺精湛,让人不禁联想叶将军年轻时候征战沙场该是何等英姿!沈俱怀只能装傻笑笑,不敢应承。武功是她留给自己最后的退路,入了朝堂,危机四伏,总要有能护住性命的手段。只有活着,才有未来。三人在院中落座。叶十七为两人倒茶。一个是自己老爹,一个是当朝驸马,这端茶倒水的活也只能轮到他了。将军府没有伺候的丫鬟小厮,整个硕大的将军府除了两个账房先生,几个伙夫外,只剩下将军府这上上下下几十号“主人”。为什么说几十人呢?原来是叶将军在连生三个女儿后,便直接拍板,但凡女儿愿意招女婿,就让女儿留在府中,为叶家延续香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