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1)

刀锋入体的触感,像是划开一碗凝固的猪油。 白飞鸿所拿的这柄剑,就是他珍藏的宝剑——裁月。 传闻中,有人曾用这把剑,斩下了无影无形的月光。 也不是他的护体罡气都化作了乌有,只是再周密的罡气,也快不过连月光都能截断的剑光。 让这一奇迹得以实现的,是神乎其神的剑技。 但是,再巧妙的技巧,若是没有足够的灵力与腕力支撑,也还是有极限的。 剑锋仅仅只是擦到了对方的灵府,没能如她所预计的那样完全刺穿。 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将剑身抽了出来。她是医修,对人体的经络骨肉走向十分熟悉,特意挑了骨骼与筋络的间隙将剑刺进去,就是为了避免剑锋被卡住拔不出来的情况。 而这就是魔修落败的第二个原因。 那只手险而又险地擦着她的眼睛过去了,指风甚至截断了几缕她的额发。 “你找死!” 就在他铁钳般的大手擒拿而来,直取她的喉骨,势要将她掼在地上的一瞬间,白飞鸿如脱兔般一跃而起! 像是一片丝绸被划破的声音。 血液与空气摩擦发出嗤嗤的声响,像是一道细微而尖利的哨音。 那魔修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喉中发出一连串“咯咯”声,铁塔般的身躯扑倒在地,抽搐几下,再没了动静。 死人的眼睛大多都是浑浊的。这个人也不例外。 啪嗒。 ——她杀了他。 人死了,血倒还在流。鲜血犹带着热气,潺潺流过来。夺目的赤红吞没了黑暗,在月光下折射出蛇鳞似的冷光,无声无息地向她逼近。铁锈一样的味道迟了一步才传到她的鼻端,连那腥味都是濡热的,重重黏在肺腑中,拖得她的呼吸都迟滞起来。 她看着地上那具尸体,一时只觉得如在梦中。 多少个黑夜里,多少次恶梦中,她都会梦见这个人。其实她早已连他的脸都记不清了,却还记得那一刻,那种压倒性的恐怖与绝望。 更何况她又成了当初那个十岁的女孩。 她没觉得能有多少胜算,只是如果她不上,娘亲就会死……她不得不做。 轻而易举,难以置信。 她的手不再有一丝颤抖。 这个时候她还没有被魔息坏了根骨,也不是那个除了躲在柜子里捂着嘴哭再也没有任何办法的小女孩。 她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无能为力的孩子。 她手里的剑忽然便坠了地。 娘亲把她胡乱拽来拽去,匆匆转了一圈,见到她身上的血迹时更是惊得倒抽一口冷气,一个趔趄险些倒地,还是白飞鸿下意识搀了她一把,才没让她直接跌倒在地。 而后那点血色越扩越大,越涨越红,下一刻,一记巴掌重重落在她的头上! 没头没脑的巴掌抽在她头脸上、身上,乱七八糟,毫无章法。娘亲一边抽打她,一边胡乱地骂着。 娘亲大抵是气急了,说着说着便喘不上气来,白飞鸿想去扶她,她却忽然失却了所有力气似的,猛地跌坐在地。白飞鸿还没回过神来,便被娘亲死死抱住了,扣得紧紧的,几乎让她也喘不过气来。 “臭丫头……你出了事的话……我要怎么办?” “对不起……” 雪中春信的香气。 没有什么比这更能提醒她,她现在抱着的人,就是她的母亲。 她喃喃,却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这一次,她保住了自己的母亲。 原来她也做得到。 娘亲似乎是终于 “是我不好,很痛吗?要不要紧?” “只有第一下很痛,后面都没什么感觉。” 之后那几巴掌与其说是抽打,不如说就是胡乱地拍了几下。 白飞鸿拍了拍娘亲的后背,想,可是上辈子,你却拿自己的命换了我。 她的目光再一次对上了尸体的双眼。 原来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他的血也是红的。死了以后和其他尸体也没有什么不同。 她也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了。 白飞鸿抱紧了自己的母亲。 那就是血的腥味。 在这一瞬间,她终于听见了自己内心深处传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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