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眠悬着一颗心,问道:“为什么心里闷?” 袒露内心并非易事,可因为这几个月来的相处,司沐辰对男人很是信任,虽然下意识说了不知道,却还是在犹豫片刻后,缓缓说道:“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有这么多的恶意,明明我什么也没做,更没有危害到他们的利益……” 陆眠一颗心软的不成样子,安慰道:“你不用去管别人的想法,只需要做好自己,反正无论你是何模样,我对你的心都始终如一。” 他摸了摸通红的耳尖,心中郁气在不知不觉中散去不少,余光瞥见一点亮光萦绕在耳侧,他用手拨弄,那团黄绿色的荧光踉踉跄跄地飞离身侧,却因体力不支而往下坠。 若是没有灯火和星月,萤火虫会是黑夜里唯一的光源。若是没有陆眠,他此刻仍旧会深陷暗无天日的地狱。 他抓着护栏,身体向外倾,本想抓住那只萤火虫,护栏却在这时发出吱呀声响,被体重压得断裂开来,下一瞬身体传来失重感。 他以为是自己的劝解没起到作用,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忙打开车门,飞奔过去想接住人。 等把心上人全须全尾地抱在怀里,他才惊觉自己心脏像是要跳出胸腔,视线停在胸前那张惊魂未定的脸上,一股后怕和怒意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 从二楼坠下,司沐辰还以为自己最起码会摔断一条腿,谁曾想会在半途被人接住。 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陆眠并不相信他的辩解,问道:“那你为什么会从楼上摔下来?” 司沐辰展开手掌,一只身形细长、尾尖亮光的萤火虫瑟瑟发抖地缩在他掌心。 司沐辰解释道:“我本来想捉住它,没想到护栏突然断裂,身体失重下,我就从二楼摔下来了。” 司沐辰应承下来,似是想到什么,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是在家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让他怎么回答?是说因为担心你的安危才巴巴跑到你家楼下打算整夜守护,还是说因为太过想念你才会时不时跑到你家楼下以距离来解相思之苦? 他思索一阵,回道:“我妈让我出门买点东西,刚好路过这里,就多待了一会儿。” 男人几分钟前还说是在家整理行李,却能在他跌下楼时精准无误地接住他,现在又用陆母做借口,不用思考,就能知道男人是在说谎。 陆眠依言,将人稳稳放到地上。 特别是那双敛在纤长睫羽下的眼眸,一如初见时平静剔透,像是浸在冰雪里的琉璃,清冷冷的,让人不敢亵渎。 陆眠凑近他,语气带着些委屈:“我们都快半年没见了,你这么急着赶我走,是厌烦我了?” 司沐辰下意识否认出声,待看到男人脸上的戏谑时连忙收声,为了掩饰刚刚的失态,轻声道:“我们两个待在一起,要是被我爸妈看到,会刺激到他们的。” 只是见心上人一面,怎么弄得跟偷情似的,都怪原主做的那些混账事! “下个月。”司沐辰回握住他的手,道:“我妈的病已经控制住了,不会再继续恶化,医生说我爸的双腿会在下个月恢复知觉,等他能下地走路的那天,你就来见我吧。” “嗯。”司沐辰踮起脚尖,在他侧脸上落下一吻,道:“上次你亲了我左脸,这是……我还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