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怎样呢。 他用力按住宋磬声的肩头，将刚要起身的人推入了如云的被窝里，而后俯身，毫不犹豫地吻上了那双被他肖想过千万次的唇。 裴野鹤懒散地斜躺在沙发上，他枕着宋磬声的大腿， 修长白皙的手指时不时钻进他的衬衫触碰他的小腹。 似是和他想起同样的画面， 裴野鹤侧身一转，将脸埋入他腹前， 语调暧昧道：“要是一耳光能换一个吻， 我倒想跟你签个长期契约。” 青春期的少年连血液都是躁动的， 宋磬声又喜欢他这张脸，连蒙带骗之下， 倒是真让他得逞了一回。 他能怎么办。 少年时期最大的妄想如今就在他怀里， 他本来是该开心的， 可在露出笑容之前， 鼻腔却先一步酸涩起来。 他的唇轻贴着宋磬声的小腹，脸埋的太深， 声音就有些哑，“你还记得那个故事吗？” 裴野鹤转过头，专注地看着他，“很久以前，有一个被关进瓶子里的魔鬼。在它被囚禁的第一个一百年里，它说要是有人将自己放出来，它就给他花不完的财富，可是没人救它。第二个一百年里，它说要是有人将它放出来，它就实现他三个愿望。可惜它被困了四百年。于是它愤怒地发誓，要是有人将它放出来，它一定会杀死那个人。” 宋磬声轻轻点头，道：“记得。” “但我现在不这么觉得了。”提起这个话题就难以避免地想起过去，裴野鹤有些疲惫，“你刚死的时候，我很想在梦里见你一面，可心理暗示也好，精神操控也好，我寻遍方法，就是见不到你……” 他就像那隻被关进瓶子里的魔鬼。他对那些灵媒说，只要他们能復活宋磬声，或者找到他的转世，抑或让自己跟他说句话，那无论他们想要什么，自己都能将一切奉上。 但世界定理是不可违背的，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付出再多心血，也不过是将自己逼上另一条认清现实的死路。 他有多爱他，求不得的时候就有多恨他。他恨宋磬声，恨这个世界，可最多的，是恨自己的无能。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瓶子里的魔鬼会杀死将它放出来的路人。因为他的执念和善意已经在一次次的失望和等待里消耗殆尽，他被这个世界抛弃，所以他对这个世界仅存的感情也只剩下恨。 他的声音逐渐变轻，带了点不自知的希冀，“如果我当时认出你，你会不会第一个来找我？” 裴野鹤的天赋无人能及，早在他还是b级哨兵的时候，他的精神力就已经敏锐到了极致，仅用一双眼睛就能分辨善恶。 或许在他眼里，那时的自己已经成了一个披着“宋磬声”的皮的骗子吧。 “怎么又提起江凛……”宋磬声无奈，“你偷听我们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