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夜里化形成人的鲛人。 虽只有短短一瞬，可在那一瞬，他也的确短暂地忘记了一切，隻纯粹被他的魅力攫取了心神。 他修长的大腿随意抻着，视线落在海平面上， 夜色下的眼神幽深而静谧， “想下去游一会吗？” 不擅长？ 宋磬声的确不喜欢运动， 平日里更是连路都懒得走， 经常赖在江凛背上不下来， 但唯一能吸引他的运动， 就是游泳。 可为什么现在却说不擅长呢？ 姚湛空看了他一眼，目光略深， 最终还是选择履行自己的承诺， 宋磬声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一句也没多问。 白天还好， 这里风景秀美， 又是他少时向往的地方， 再加上姚湛空贴心作陪，一时倒也让他忘了大海带给他的阴影。 宋磬声深吸一口气，实在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了。他起身站了起来，道：“阿湛，我们回去吧，我有点冷。” 是不喜欢这里吗？ 尽管宋磬声已经极力掩饰了，他甚至像往常那样露出了笑容，可夜色卸下了他的防备，他的伪装不似过去那般完美，唇角微笑的弧度僵硬到一眼就能窥破。 宋磬声喜欢烤肉没错，可他也不是谁做的烤肉都喜欢。那个能用一手好厨艺哄他开心的江凛，如今并不在泽罗尔岛上。 姚湛空深吸一口气，原本只是轻轻牵住宋磬声的手，忽然加大了几分力气。 宋磬声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刚想和他一起走回木屋，就见姚湛空松开了十指交握的手，在他面前半蹲下身。 宋磬声没犹豫太久便趴上了他的背，速干泳衣的材质很薄，薄到让他生出一种自己直接贴向他皮肤的错觉。 姚湛空并没有借此机会占他便宜。 尽管这姿势有些累人，但无可否认，这的确会让背上的人更加舒服。 他不是忘了刚才的事，他只是将这些细枝末节的不甘与妒恨通通忍了下去。 陪他来泽罗尔岛的人，他回来后第一个接近的人，不都是他姚湛空吗？ 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 忍了多年的欲望早在认出他的刹那便爆发，要不是顾虑着宋磬声或有难以言表的秘密，他恨不得当场便戳穿一切，将他拆吞入腹，再也不分开。 因为他自己很清楚，人皮下的他就是个由欲望构成的怪物，为了不吓到宋磬声，他只能忍耐着慢慢靠近。 他相信上天不会那么残忍，既然给了他第二次希望，就不会让他像第一次那样，还没得到，就彻底失去。 宋磬声趴在他背上，好不容易清空了思绪，刚回神就听见这么一句。 如果姚湛空口中的永远，是以生命为度量衡的话，那在姚湛空死之前，他的确会一直留在他身边。 姚湛空眼前一亮，因江凛而起的嫉妒顿时被扫空，他心里欢喜，语气也更郑重，他说：“好，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