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询今晚的情绪不是很高。虽然楚京一片欣欣向荣,手下的势力也发展得挺好,但自从回了楚村一趟之后,那些被她尘封的记忆也被翻了出来,她便常想起从前。穆靖安自然发现了她最近的低沉,可除了陪伴,也没更好的办法安慰对方。眼见着大家一片欢闹,楚询坐在上首却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穆靖安终于忍不住说道:“这里太吵闹了,咱们出去走走如何?”楚询其实更爱和穆靖安独处,因此一听她这样说,就立刻点头了。两人也没知会旁人,穆靖安主动牵了楚询的手,趁着大家吃喝玩闹的空挡偷偷溜了。走出官署时她们还以为外面会安静些,哪知出来才发现,外面更加热闹。有孩童追逐打闹,有百姓在门外烧起了爆竹,也有些曾经的卖艺人搬砖数月难得有了空闲,就在家附近表演起来。简陋得没有道具,但依旧引得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叫好。楚询和穆靖安行走在这一片热闹之中,低落的心情也渐渐回缓过来。她侧过头看了看,身旁的小将军一直陪着她,安静的陪伴和无声的安慰,让她的心止不住柔软。穆靖安察觉到她的目光,疑惑的回头看来。楚询想说些什么又没有勇气,只脚下不动声色又往对方身边靠了靠。直到两人的肩膀几乎挨到一起,她才一边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一边胡乱找了个话题:“今日除夕,你待在这里没回安阳,穆将军没说什么吗?唔,你们父女已经快一年没见了吧?”穆靖安仿佛对楚询的小动作一无所知,两人肩并肩走在街道上,因为挨得近的缘故,手背偶尔会碰到。她顺势就一把抓住了楚询的手,握在手里:“这有什么好说的,出征在外,不归家是很正常的事。”然后穆靖安就开始和楚询说起自己的曾经。她出身将门,还是家中独女,父亲对她宠爱是真的,但她少时的生活除了足够富足,也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好。因为母亲早逝,父亲常年在外征战的缘故,她总是孤零零一个人守着将军府。读书、习武,生活日复一日。当然,如今她长大了,父亲年纪也大了还受了伤,出征在外的人也变成了她。楚询一半的心思放在穆靖安说的话上,另一半的心思却放在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明明是很平常的牵手,可之前对方突然抓住她手的那一刻,她却一下子乱了心跳。**********************************************************楚京重建完毕的也只有一条朱雀大道,因此两人外出闲逛,也只沿着这条街来回走了一遍而已。但边走边聊,两人回到官署时,酒宴也已经散了。原本济济一堂的人,这会儿也不知都去了哪里,唯有几个仆从正在收拾满桌杯盘狼藉。楚询这会儿心情已经开朗许多,见状一扬眉:“我原本还想喊他们一起守岁来着,没想到吃完饭全都跑了。”说完又扭头看向穆靖安:“那不如就咱们俩守岁?”穆靖安当然没有意见,两人一起进了屋,生了火盆烤橘子吃。两人一边吃一边闲聊,夜不知不觉就深了。外面不知是谁忽然喊了声“下雪了”,接着似乎热闹了起来。楚询好奇的推开窗户一看,果见夜空中纷纷扬扬飘落起了大雪,有人站在廊下赏雪,也有人伸手去接雪花玩。楚询见状就没关窗,和穆靖安一起坐在屋中赏雪,觉得冷了还能伸手烤烤火。偶尔有人瞧见她们,还从窗外伸手向两人讨个橘子吃,得了橘子后顺手又给两人送了壶酒——当然不是楚询专门给人灌酒用的高度老白干,而是不知这人从哪儿弄来的果酒。闻着酒味不重,反而有股果香,让人闻着便觉这酒该是甜的。楚询并不爱饮酒,今晚的宴席上都没有碰酒杯,但对这果酒倒不反感。她问过穆靖安,对方也愿意喝上一些,于是她便寻了两只酒杯来,你来我往喝上几杯。酒确实不烈,也带着浓浓的果香,但喝起来却也没有很甜。楚询喝了两杯,便说道:“我第一次喝酒才四岁,是祖父种了葡萄酿的葡萄酒,喝起来有点酸,但一杯底的酒下肚,整个人都觉得烫了起来。然后祖母就发现了我满脸通红的样子,拧着祖父的耳朵念叨了一晚上。可后来祖父酿了酒,还是爱偷偷给我喝。”穆靖安的祖父很早之前就战死了,她都没见过他,唯一见过的就是祖父留下的一把大刀。她也不提这个,闻言只好奇道:“你这么小就开始喝酒了吗,那现在酒量岂非很好?”啊这……楚询眨眨眼,再眨眨眼,她很想说自己酒量好,但现实是她刚几杯果酒下肚,熟悉的滚烫就再次爬上了脸颊。穆靖安也发现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滚烫一片。如果不是知道这家伙刚喝了点小酒,还以为她是吹了冷风着凉了呢。穆靖安没忍住笑了起来,顺手拿开了楚询面前的酒壶:“原来有些人酒量是练不出来的啊。”楚询脸更烫了,一方面是被酒气熏的,另一方面是有些脸红。她不高兴的撇了撇嘴,伸手捂上脸颊,试图以此降温:“才不是,我只是喝酒容易上脸而已。”穆靖安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但把着酒壶却没还给她,更没给她倒酒。倒是她自己,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不知不觉就把整壶果酒都喝完了。而楚询也不知何时凑到了她身边,先是挨着她坐了,然后整个人渐渐靠在了她身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