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午后的阳光慵懒安逸, 赵敬渊用过膳食后小歇了一会儿悠悠转醒,他正欲披上衣裳起来,外面侍从进屋来,说是景辰与韩骏两位公子过来了。
赵敬渊吩咐请人进来。
景辰与韩骏走到屋门口时, 赵敬渊迎了出来, 景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草药味儿, 道:“你快进屋去吧, 门口凉。”
“只是感染了风寒,没什么大碍。”说着赵敬渊忍不住别过头去,轻咳了两声, 随手把掩口的帕子递给旁边侍从。
“我听骏哥儿说你这都咳嗽半个月了,到底怎么回事, 太医怎么说的?”
宋景辰打从认识赵敬渊以来还真没见过这厮生病,眼下瞧他这般病怏怏的,怪不适应。
赵敬渊笑了笑,“太医说是外感邪气, 肝火郁结, 导致肺气失宣所致, 估计是前段时间在京营那边劳累了些,年底了, 这乍一闲下来,反倒失衡, 现下已经好多了, 再将养一段时日估计就会痊愈。”
“你莫要掉以轻心留下病根才好。”
“我晓得。”说着,赵敬渊请俩人入座, 刻意将自己的座椅与俩人拉开了些。
落座后,韩骏想起什么似的, 忙道:“表哥,也未必全听太医之言,我倒是知道有一郎中擅治各种风寒热症,幼琳前些日子也是染了风寒好几日不好,结果用了这位郎中开的方子,只喝两剂就大见其效,两日的功夫就全好了。不如我叫人现下去请来?”
赵敬渊摆摆手:“是陛下亲派御医过来为我调治,再找其他人来诊治,不好。”
赵敬渊这话一出口,屋子里静了一瞬。
瞧见二人神色,赵敬渊忙笑着解释一句:“你们莫要多想,太医开的方子已经找人看过了,没有问题,另外买药煎药也是王府自己的医官负责。”
听赵敬渊这般说,景辰都替他累得慌。
赵敬渊不欲多说自己病情,转而笑着朝景辰道:“我听说你才与那吴家小丫头定了亲,你向来傲气,我真好奇能让你折腰的女子到底是如何一位奇女子。”
景辰笑了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禁止打听,无可奉告。”
韩骏在旁边儿忍不住酸道:“岂止不让人打听,说都不让说的,还没过门儿呢就这么护着,表哥你说景辰他是不是见色忘义?”韩骏幽怨地看向赵敬渊。
赵敬渊低敛眉眼,以拳抵住嘴唇,半晌后低低地笑出声来:“人家都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就连咱们景辰这样的都抵挡不住,古人果然诚不欺我。”
韩骏撇撇嘴:“表哥,我要是有闺女,我也想千方设百计让我闺女嫁给景辰,不冲他家世,不冲他脸,就光冲他家银子,我都赚大发了。”
韩骏这话其实已经隐隐有挑拨之意,那意思是讽刺映射吴家目的不纯。
赵敬渊肃了眉眼,语气严厉道:“骏哥儿!”
韩骏缩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景辰不高兴:“你们俩个还有完没完,再拿我取笑,我便走人了。”
赵敬渊轻咳两声,忙止住笑道:“好了好了,是我的错,你能寻到中意之人……咳咳……该,咳咳……该为你高兴才是。”
见他又咳嗽起来,旁边侍从忙把茶水递到他手上,赵敬渊喝了两口,这才顺过气来。
景辰道:“我知道有一止咳偏方,可将枇杷、雪梨、银耳、冰糖煮汤喝可润肺止咳,我记得我姐姐是先将银耳煮出胶来,再放其它,你可试试。”
“这个时节哪来的枇杷?”韩骏道。
“我家小侄女冬天里着冷气好咳,所以家里常年备着,提前冻在冰窖里了,回头儿我叫人给你送来。”
话题岔开,几个人又聊了会儿别的,赵敬渊生着病,景辰不想扰他太久,正欲起身告辞,赵敬渊突然提起了景辰要开钱庄之事。
他道:“景辰,我听骏哥儿说你要开的钱庄不仅不收人保管费用,反倒还要倒贴给人利息,可有此事?”
宋景辰点点头:“是这样没错。”
“你可知你这般做,做不成还好,倘若真得做成了,得罪的便是全天下的钱庄,你确定要这样做?”赵敬渊有些担忧地看向景辰。
景辰轻轻一笑,“正是因为如此,这个头儿只能我来开,这件事也只有我能做成,谁叫我的靠山足够硬呢。”
亲爹亲哥都是首屈一指的权臣,好兄弟是堂堂的忠亲王,未来岳父是当朝左相,就连他自己也是当今皇帝眼中的红人。
所以也只有他敢这么“嚣张”,也只有他不怕得罪全天下的钱庄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
其实能有什么后果,无非就是“打不过就加入呗。” 等他们尝到了甜头就知道加入以后有多香了。
加入的人多了,宋景辰定下的规矩就是天下钱庄的行规!
赵敬渊最了解景辰,见他这般胸有成竹,当即笑道:“那便算我一股,谁要找你的麻烦就是找我赵敬渊的麻烦。”
听表哥如此说,韩骏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表哥是真看好景辰的钱庄,还是说无条件支持景辰。
或者说是在讨好景辰拉拢宋家?
韩骏不敢往深里想,他能看出景辰对表哥是没什么心机算计的,但表哥心里在想什么他完全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