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景辰在吴正家里住过一段时日, 对人吴正家里的伙食以及吴正本人各种吐槽,一老一少算是不打不相识。
今儿吴正来找宋景辰确有要事,至少对他自己来说是天大的要事,爱砚成痴的吴大人得了一枚宝贝歙砚, 还是背面刻有铭文的那种, 铭文显示此方歙砚乃是前朝书法大家曾公用过的东西。
吴正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大个漏被自己捡到了, 于是找了好几个同道中人一起品鉴, 大家都说不太像是真品,那可是前朝曾公用过的砚台还是歙砚,这么容易被捡漏?
话虽如此说, 但吴正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自己确实捡到漏了, 他买砚台那摊子上摆得大多是青铜器物,显然摊主对青铜器物极有研究。而这方砚台明显只是他不知道从哪里淘来捎带脚卖的,且估计能捎带脚卖,还是因为他能看出这方砚台上的铭文不俗。
吴正无法确定真伪, 这才过来找宋景辰给掌掌眼, 当初宋景辰只是扫了一眼就能看出他当成宝贝疙瘩的红丝石砚是赝品, 可见对这方面是很懂行的。
当然,最主要宋家有钱, 宋景辰见过的好东西多,比他自己这种只有理论的玩家眼光要毒辣。
吴正从怀中取出包裹得严实的锦盒, 打开后, 取出一方古朴温润的砚台小心翼翼交到宋景辰手上。
宋景辰打眼一扫砚台的色泽纹理心里就有了个大概,确是歙砚无疑, 至于是否曾公用过的,还要看砚台上的铭文。
目光在砚台底部铭文上端详片刻, 景辰看向吴正。
“如何?”吴正既忐忑又期待地问。
景辰笑了笑:“伯父,您多少银子买来的?”
吴正肉疼地伸出五根手指头来。
“五百两。还好,不算亏太多,至少是块不错的歙砚,底板材质算是上称,从纹路上来讲,眉纹也勉强长进去了,但细看还是有微瑕。”
宋景辰指着砚台边缘处给吴正看:“您看这里、还有这里,都有发丝线,现在看不明显,润水后就会很明显了。
至于说砚台背后的铭文——”
“伯父,我手里正好有曾公的一枚紫金砚,这样吧,回头儿我让人给你送过去把玩几天。”
吴正:“……”
吴正满眼羡慕嫉妒恨地看向宋景辰:“你小子到底有多少好东西?别告诉我你手里还有七十二峰砚。”
宋景辰呵呵一笑:“这是镇砚之宝,不能借您玩。”
吴正:“!!!”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我想要的你全都有,你有的我一个也没有!
吴正眼馋地盯着宋景辰咽了口唾沫,他突然觉得景辰同自家闺女真挺般配的。
不是他自夸,自家闺女论相貌、才情、品性,哪一点都不输给韩家哪闺女,之所以没有韩家闺女在京城里名声大,那是因为自家姑娘不爱出去应酬,在外面露面的机会极少罢了。
吴正从岌岌无名一路升到大理寺卿的位置,又从大理寺卿直升当朝左相,他不会轻易被外界的声音和看法所左右,他看好宋景辰,也看好整个宋家的家风。
当然,最重要他还有政治上的考量。
宋景辰不知道自己随便帮了吴正一个小忙,无意识间炫了一把小富,他自己就被老狐狸给盯上了。
于是……
五日后,左相府举行赏梅宴。
吴正在朝廷里出了名的抠门儿,是以吴夫人很少组织宴饮聚会,这还是吴正升任左相之后,左相府第一次举行宴饮活动,邀请的人不多。
邀请了宋府的秀娘,何氏俩人,韩府的韩夫人同韩小妹母女,另外还有杨府的家眷、张府的家眷、李府的家眷等等。
宴会上,显有出来活动的左相府嫡女吴婉清露面了,一曲《梅花弄雪》技惊四座!
看着眼前文文静静、清清冷冷的小姑娘,秀娘脑子里“嗡”得一声,画面感有了,这要同自家儿子站一块儿,一个抚琴一个弄箫,琴箫和鸣,岂不是天作之合?
秀娘几乎是一眼就相中了吴婉清!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吴婉清,简单来说就是她看着可太顺眼了,看人姑娘眉毛也顺眼,鼻子也顺眼,嘴巴也顺眼。
总之是对了她的心思。
回来的路上,秀娘同何氏说了自己的想法,何氏亦觉得吴婉清在一众小姑娘中挺出众的,同韩幼琳站一起完全不逊色,一个娇羞可爱,一个清丽脱俗,可以说是各有千秋。
另外,小姑娘在家世上同宋家也匹配,是一桩好姻缘。
何氏的意思是这小姑娘以前少有在人前露面,这次公然露面,应当是到了年纪,家里人有了要给她相亲的意思,若真是中意,怕是要把这事提上日程。
当晚回到家里秀娘便同宋三郎说了此事,宋三郎一方面觉得儿子年龄尚小不必急着订亲,可另一方面他也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