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三郎抿着嘴角笑。
宋景辰朝三郎眨巴眨巴眼:“爹,难道你心里还有什么东西能越过儿子我去吗?”
宋三郎瞅了儿子一眼,揉了揉眉心,一本正经道:“一时真想不起来,你让爹再想想。”
宋景辰二话不说站起来,站到宋三郎身后,一边给自家爹捏肩捶背,一边拉腔拖调道:“爹,您还要再想想吗?”
儿子大献殷勤,宋三郎明知臭小子装模作样,却仍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
宋景辰得意,故意逼问三郎:“爹,想起来没有啊。”
宋三郎瞅儿子那有恃无恐的小模样,点点头:“爹想起来了。”
“什么?”娘俩几乎异口同声道。
宋三郎:“我大孙子呗。”
秀娘捂住胸口笑得喘不过气来,指着三郎道:“你可真出息啊,宋三郎。”
宋三郎一摊手:“那还能怎么办,如我这样的人,除了能被咱家儿子拿捏,剩下的也就只能是咱家乖孙了。”
秀娘笑道:“辰哥儿,听见了没,你爹想抱大孙子呢。”
“别,别,别,您二老可千万别想不开,我一个人就够祸祸你们的了,再来个小的,咱们家还能有消停日子吗,我可不想给我这样的儿子当爹,更不想早早成亲被人拴住。”
闻听景辰此言,俩口子不由对视一眼:得,脑子里真还没那根弦呢,满脑子都是贪玩的心思。
这啥也不懂的,没半点儿责任心,不定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呢,就冲儿子这性子,必须得给找个成熟稳重的娘子,万万不可找个同辰哥儿一样闹腾不懂事的,那就真成俩孩子过家家了。
对于宋景辰的亲事,秀娘同宋三郎的意见惊人的一致,得替儿子做主,儿子啥也不懂。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宋景辰给三郎捏完肩膀,又来伺候娘亲,替秀娘捏肩的过程中,捏捏捏捏含含糊糊同秀娘道了谦,那意思是他不该一声招呼不同娘亲打,惹娘亲生气。
宋景辰就是这样的性子,刚把他娘气着那会儿,他恨不能所有好话都不要钱的说出来,只要他娘不要那样自己气自己。
这会儿见秀娘没事了,他又要面子了,说话各种含蓄,若不仔细品,秀娘都听不出儿子是在服软来。
秀娘心里又感动又好笑,问景辰刚才跪地上那么久,膝盖疼不疼,宋景辰一双会说话的漂亮眼睛满满当当都是在诉苦,但他嘴巴紧闭,只是摇摇头。
俩口子见儿子竟然没有委屈诉苦,不由都大为感动,觉得自家儿子其实比以前更懂事了,宋三郎无声地摸摸儿子的头。
知春在一旁看得替一家人高兴,可是又很想笑,但又不能笑,只能说是一物降一物,这一局又是少爷完胜——轻松拿捏俩口子。
夜已深,宋景辰赖着不走,非要等秀娘睡下他再走,搞得秀娘哭笑不得,景辰拉着秀娘的手道:“若今日娘亲真气出病来,儿子这一辈子都不能好了,您答应我,以后无论我做了什么事,就算是天大的错事,您都不要拿儿子的错来惩罚您自个儿好吗?”
秀娘被他这一煽情,眼圈儿又红了。
宋景辰又道:“娘,您知道吗,这世上最痛苦的之事不是生气,不是悲伤,也不是冤屈,是无法原谅我自己的自责。
上次烈焰的事,儿子心都碎了。娘在儿子心中要比烈焰重要一万倍,您晕倒的时候,我这里也碎了。”
说着话,宋景辰把秀娘的手放在他自己胸口,“娘,我这里难受,所以你答应我,不要生儿子的气好吗?”
秀娘道:“我生什么气,反正这点家业早晚都是你一人的,你自己都不心疼,娘心疼什么。”
宋景辰就笑:“娘能这样想不就对了,若是娘无论如何都劝不住的,那就是儿子的命,是您儿子一定要历的劫。
能改的,我尽量改,我尽量不惹娘生气,但儿子也无法做到永远按娘期盼的那样活着。
娘,您支持我,相信我,好嘛?
即使您不能理解,您可以像相信爹一样相信我吗?”
秀娘哭了。
等到秀娘睡下,宋三郎同景辰来到外屋。
宋景辰将今日之事同宋三郎说了一遍,他道:“爹,韩家李家,自不必多说,杨睿愿意入股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就不知是杨睿自己的意思,还是杨家的意思。”
宋三郎冷哼一声:“父子俩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话一出口,三郎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宋景辰:“……”
这话说得,好像我们父子就好对付一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