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就笑,“你也真是的,又不缺这些。”
“不缺归不缺,可我凭什么要当这冤大头!”
“是这个理儿,我们府上现下也开始点油灯了。”
……
同样内容的谈话还在京城的豪商大贾之间进行,这些做生意多年的人精,普遍认为这蜡烛的价格不会再涨。
——这已经完全脱离了蜡烛本身的价值。
还有,众人都一致认为这做局之人在短短十日内将蜡烛价格拉到顶,就是不给别人跟风的机会。
从感觉到蜡烛价格上涨,再到下定决心筹集银钱跟进,再到去外地找货源,还要加上运输的时间,
根本来不及!
洛京城里有财力有能力做局之人能有几个?不过五指之数。
可问题是这几人对此事一无所知,这新开的蜡坊就像突然冒出来的一样,平地惊雷,上来就把京城里的蜡烛以及原料全都买光了。
找人过去偷偷探访,更是稀奇,那蜡坊既不造蜡,也不卖蜡,却养着一批人在那里白吃白喝。
想要打听一下这蜡坊的东家是谁,那成想对方的保密做得极好,任你如何费劲也打听不出来。
一众人商议一番,觉得此事只有通达商行的马良总管事或可知晓一二。
却说马良这几日快要被宋景辰整崩溃了,正如这祖宗自己所说,他是个急性子。
岂止是急性子,这简直是火烧猴屁股让你片刻不得安闲的性子。
他说让你干什么,你当天就必须得给他结果,干不成他便会同你说:“既是如此,我有一妙计。”
马良发誓这辈子没有比这更有杀伤力的话了,堪比借你脑袋一用!
好在,在他即将要崩溃,打算及时止损再不能任由这祖宗胡来时,老爷的回信终于来了。
信件上的内容简单而明了,大概意思如下:
“养儿不易,总要付出些代价,趁我能赚钱,尚赔得起,且由着他折腾去,权当买个教训罢了。”
马良的心都要碎了,这教训着实费钱,想到老爷拳拳爱子之心,马良只觉得——独生子太可怕,还是生两个的好。
马良才刚收好信件,外面小伙计跑进屋来,“大管事,东升商铺的李掌柜,利丰商铺的王管事,还有其他几家掌柜过来了。”
不用问马良都知道这帮人过来的目的,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做事谨慎,提前就预想到了这一步,各项保密工作做得极好。
家丑不可外扬,这么大个笑柄传出去,这要老爷的面子往那搁?
那小祖宗看着也是个傲娇的,成天个异想天开,给自己画大饼,若是成了全京城的笑话,这叫孩子还怎么有脸见人。
问题是这祖宗脸长得还那么能见人。
无奈叹口气,马良整理了下情绪笑眯眯迎出来,行至厅中,众人齐齐起身朝他拱手,“马大管事。”
马良笑呵呵请众人落座,自己则坐到主位的圈椅上,端起旁边茶盏抿了一口,笑道:
“诸位今日前来,莫不是为了最近京中蜡烛价格暴涨之事?”
坐他下首的东升店铺李掌柜接口道,“正是此事,我等对此事实在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想去,想不出这背后之人到底图什么?”
“是啊,马大管事您消息灵通,不知可知晓这蜡坊背后之人来历?”旁边利丰王掌柜附和道。
马良:“……”
马良脸上露出同样的好奇之色,“怎么,诸位你们都不知道这蜡坊背后之人的来历。”
轻轻点了点头,马良道:“那就对了。”
众人:“……”
马良一笑:“我是说那我马良查不出此人的来历也就不奇怪了。”
“怎么,以咱们通达商行的能力都不晓得这背后之人的丁点线索。”
马良:“也不是说一点线索都没有。”
众人抻长脖子,“这话怎么说?”
马良继续又抿了口茶,“此人不差钱,且任性。”
“……”
这还用得着你说吗,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
王掌柜道:“不管如何,这蜡烛的价钱已经涨到了顶点。
如此,我等倒是要拭目以待,届时瞧一瞧这背后之人能做出个什么名堂。”
马良笑而不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