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睿沉吟片刻,先出题:“寒梅最堪恨,常作去年花。”
冯仑几乎不加思索地立即接上:“花有重开日,依依向物华。”
宋景辰眨了眨眼,他发现冯仑这人当真是深藏不露,刚才的开宴雅词做得好,这句诗接得亦是极好。
杨睿说最恨梅花早占春意,却又在百花盛开时,花凋香尽,诉说的是遗憾。
冯仑却道花谢花会开,因为前方有依依不舍的物华。
他正想着,就听冯仑笑吟吟朝他道:“景辰公子,该你了。”
宋景辰光很棍儿道:“我认罚。”
只要我不作诗,你们就永远不知道我水平到底如何。
冯仑微怔,顿了顿,道:“公子不能饮酒,那是罚才艺?”
宋景辰点头,“那就罚才艺吧。”
冯仑:“琴棋书画,公子是要……”
宋景辰:“投壶吧。”
冯仑:“啊?”
众人:“啥?”
宋景辰挑了挑眉尖,“不行嘛?”
冯仑:“可,可以吧,我去命人准备一下。”
“不用这么麻烦。”宋景辰打断他,指了指冯仑刚才喝空的细颈酒壶道:“用它替代。”
他话一出口众人都呆住了,那酒壶的瓶口也就铜钱币大小,用它来投壶?
杨睿来了兴趣,朝宋景辰道:“辰弟是要怎么个玩法,说来听听。”
宋景辰捏起一根竹筷,道:“将酒壶放到十步开外,我用筷子投。”
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十步开外,还是用筷子,要知道越轻的东西越不好把控力度,况且还离着这般远,壶口又小。
众人倒吸一口气,亦知道对方若无把握没必要当重献丑,既是如此说,那便是有把握做到,又想到他在骑射考核时除去前边三箭没中,后面连中六箭,箭术了得,更加信服了几分,一个个来了兴趣。
这会儿有人踱出十步远,将酒壶放好,宋景辰手持竹筷,站在十步开外,定眼瞧了一会儿,没动。
旁边人不明所以,冯仑反应快,他以为宋景辰刚才把话说大,这会儿没把握了,忙在桌上快速捡了一把筷子,跑过来递给宋景辰。
那意思是这还有一大把呢,只要有一根投中那就不算是说大话,宋景辰看了他一眼,面色古怪,半晌道:“那就三根吧,多了我没把握。”
多了我没把握。
多、了、我没把握。
冯仑耳朵里反复回荡着宋景辰荡气回肠的牛话!
冯仑还没震惊完呢,就见宋景辰掏出一方白色的帕子,冲他道:“帮个忙,替我系上。”
冯仑:“???”
宋景辰大言不惭:“蒙眼投。”
蒙、眼、投!!!
旁边许观人没了:不是,景辰,你娘亲知道你这么皮吗,就这,你娘还想要你低调???
真要投中,全南州城都找不出比你风头更劲的了。
谢旭激动地眼睛都看直了——没错,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太对味了,你爷头的,宋景辰可太行了!
杨睿站在宋景辰身侧,袖口里的手指微微颤抖。
“哥哥,你张开嘴巴,我能把桂花糖投进你嘴巴里。”
“少吹牛。”
“我才没吹牛呢,不信试试看。”
“无聊。”
“不无聊,你快点配合我一下嘛。”
“你可真烦人。”
嘴上说着真烦人,他还是禁不住弟弟在他跟前晃呀晃,晃得他脑仁疼,正想要陪他玩一下,这时母亲走进屋来,冲他嗔道:
“小睿,你弟弟身体不好,他想玩,你就陪他玩一下嘛。”
杨睿正恍惚着,忽听得“叮当”一声,还未及反应过来,又是接连叮叮当当两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