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道:“辰哥儿爱喝他们这猪肚汤,这个倒是简单,回家咱自己把猪肚处理干净了也能煮,就是这江鳐咱没见过,买都不知道要去哪里买。”
宋三郎就笑,倒也不反驳秀娘,不能打击人家的积极性不是。
宋景辰吃得有点多,宋三郎好几次想要制止,看到小孩吃得实在享受,又不想扫他的兴,便没吭声。
秀娘自己是被爹娘粗养大的,她带两个弟弟亦是一样,压根不会关注这种细枝末节,也不认为应该关注,小孩子嘛,你管得越多,他自己会得就越少,吃撑就吃撑呗,撑上他一两回,他就知道该怎么吃了。
结完帐,要出门的时候,宋景辰感觉到撑得难受了,要宋三郎抱着他,不好意思说自己撑得不想走路,他说自己困了。
这个时辰确实该到小孩睡觉的时间了,宋三郎不疑有他,抱起孩子领着秀娘出来萧楼。
回到马车上,宋景辰一开始躺在他爹怀里闭着眼睛装睡,随着马车晃晃悠悠的走动,自己睡着了。
结果到了半下午,宋景辰开始不舒服了,恶心难受,想吐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堵在胸口叫一个真难受,这一看就是吃多了没消化,孩子吐不出来。
能吐出来就舒服了。
夫妻俩给拍了半天背不管用,还是吐不出来,把宋景辰难受到小脸儿都白了。
宋三郎倒是会催吐,但他给自己行,给旁人也行,却不敢对儿子动手,怕伤到小孩儿,他正纠结呢,就听秀娘淡定道:“三郎,你去取根筷子来。”
宋三郎马上否定:“不行,筷子太硬,万一孩子乱动,容易伤到他喉咙,”
“那咋办?”
宋三郎想了想,道:“你的手指细,裹上一层细棉布压他舌根。”
秀娘急忙跑去找来干净的纱布,宋三郎抱住儿子道:“待会儿娘亲帮你催吐,你张大嘴巴不要乱动,明白吗?”
宋景辰眼泪汪汪的点点头,恶心反胃又吐不出来滋味太难受了,这会儿让他干啥他都愿意乖乖配合。
宋三郎扶住小孩的头:“可能会有点难受,不过难受一下就吐出来了,总比咱们一直难受好。”
“要娘亲轻点掏。”
“不用掏,你娘亲就压一下你的小舌头,咱们就吐出来了,来,张大嘴巴。”
秀娘刚想要动作,宋景辰又把嘴巴闭上了,小孩不放心道:“要不还是带辰哥儿去找荀大夫吧,荀大夫比娘亲有经验。”
“去找荀大夫也是一样得给你催吐,你快点吧,别墨迹,娘亲不会弄疼你。”
没办法,宋景辰只得照做,唯恐他娘看不清楚,会伤到他,乖乖把嘴巴张到最大。
秀娘之前给弟弟催过吐,哪有现在这么多废话和讲究,把嘴巴一扳,筷子往舌头上一压,压不了两次就全都吐出来了。
秀娘动作干脆利落,只给压了一下,宋景辰哇!一口吐出来了,其实呕吐物已经到嗓子眼了,就差这么一下。
东西一吐出来,宋景辰一下子轻松了,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拍拍自己的小胸口,眨巴眨巴眼,“好了,不难受了。”
秀娘点了点他小额头,“下次还要不要吃这般撑了?”
宋景辰不好意思地往娘亲怀里拱,“都怪他们做得太好吃啦,要是娘亲你做得比他们好吃,我才不稀罕他们的破玩意儿呢。”
得,还是他娘亲的错了。
宋三郎抿着嘴儿笑,小孩儿挺“坏”。
一直到过完元宵节,于同光还没有从北边回来,宋三郎从张璟处得到内部消息,边境那边局势十分紧张,已经发生过几次冲突,只不过双方都在谨慎试探,没有明目张胆宣战而已。
此时宋三郎已经不在乎于同光买马的事,只希望人能没事就好,于同光是家里的顶梁柱,老婆孩子家里老人都得等着他养呢,宋三郎带着辰哥儿去看过于兴业娘俩几次。
娘俩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边境要打仗,甚至不知道于同光去的地方是边境,只知道男人替东家去外地办事了,过些日子就会回来。
于家娘子对宋三郎毕恭毕敬加感激涕零,把宋三郎当成大贵人,不知道该怎么敬着才好。
宋三郎心下微微叹气,养了孩子之后,好像心肠也变得柔软。
于同光这边没消息,马球场那边该如何进行下一步还没有头绪,若是处理不好,张璟那边还好说,本身他投得也不多,基本等同于占个干股替自己撑场面。
郭大有这边却是不好交代,人家可是真金白银的砸进去,到明年就算不盈利,你得让人家听见点响,看到希望。
不过郭大有投得多,也就意味着他不敢轻易中途撤出,否则他将血本无归,所以其实也有缓冲余地,拖上一拖还是可以的。
眼下却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需要做,那就是半个月后的科举考试,不然总有人拿他连个秀才都不是来说事,想起来也是烦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