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然,米尔豪斯女士不会纠结这个问题,因为她不会指望一名逃犯会将接下来的行踪告诉自己。
所以,听着窗外游行队伍和治安警员的冲突和咒骂,她笑着道:“真不知道你的那些拥护者们,得知你承认了自己谋杀帝国皇帝之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
“那可不关我的事。”夏洛克一摊手:“我从来没有否定过自己是个罪犯,再说了,我也从来没有试图把自己包装成一名英雄,刺杀事件是政府和教廷合力隐瞒的,我的英雄事迹也是他们刻意渲染的,说实在的,这些都是为了能让他们更好的控制帝国民众而现在,我的存在威胁到了社会的稳定,那么我自然就该死。
超过99%的人们都是平庸的,他们不可能接触到的真相,你是圣刊报的社长,伱应该比我更了解这一点。
所以,现在这些拥护我的人,很可能在三五天之后就举着‘杀人犯必须死’的牌子在大街上吆喝了。”
米尔豪斯女士点了点头,虽然这话说得很扎心,但却是事实:“看来你已经很清楚现在的状况了,那么你应该也能猜到,我不会将这些事情放在报纸上的,对吧。”她晃了晃手里的那张碟片。
“的确,你肯定不会干这种傻事,所以很抱歉了,我得对你进行一点简单的威胁。”夏洛克很轻松的说道。
“威胁?”
“对,我不是来求你办事儿的,我是在威胁你,所以现在开始,你把这张碟片好好的保存起来,我会在一个我认为很合适的时机联系你,要求你在某个期刊的某个位置将这份碟片的来由刊登上去,并且在圣刊报的电台里向全世界播放我的录音。”
“不可能。”米尔豪斯女士想都没想就拒绝道:“这种事情要是被登在报上,那我当天就回被请去治安总署喝茶,说不定隔天就会把我运送到血牢里去!反正都是死,我凭什么听你的威胁。”
“放心,我不是蠢货,相信我,如果是时机到了,就算是我不来威胁你,你都会主动地将这些东西给公布出去的。”
“我不认为会有那么一天。”米尔豪斯很直接的说道:“你现在已经是全帝国范围内的通缉犯犯了,你有什么资格站在全人类的对立面?”
“呵。”夏洛克还是那种很无所谓的语气:“又不是第一次了。”
今年的深秋格外的冷,甚至在帝国30%的土地上,已经出现了夜里冰冻的现象,夏洛克留下了一句听起来有些滑稽,但是却无比张狂的话后,就离开了米尔豪斯女士的公寓。
街道上,刺眼的路灯发出极为明亮的光线,就是因为这些光太亮,所以让周围那些阴暗的地方显得格外的漆黑,夏洛克走在路灯外的黑暗之中,看着不远处还在争执推搡的市民和警员,微微压低了帽檐,快步走过这条长街。
立起来的风衣衣领,微垂着的头,帽檐的阴影遮住大部分的脸,这种姿势几乎是他在另一个世界里的标配了,可万万没有想到,刚刚回归了半年多,在这个世界里,自己竟然再次需要用这种方法来躲避周围行人的注视。
走过几条长街,巧妙的穿过了一些喧嚷的人群,他在夜色下走入了一条没有人在意的小巷,攀过老旧的旋梯,在一队巡逻人员交错的瞬间跃入头顶轻轨的阴影,身后飞驰而过的车厢发出极有节奏的轰鸣,在电力渐渐普及的今天,依旧有很多城市保留着蒸汽轻轨的交通方式,逸散出的气流将空气染上了一丝燥热,远处的大灯急速越过夏洛克的身边,将他不断的笼罩在黑与白的光影里。
他压着帽檐,在又一秒黑白转换的缝隙之间,消瘦的身影消失于小巷,再也寻不着踪迹。
……
伦敦下城区的一处教堂里,一些桌椅被搬到了外围的草坪之中,修士和牧师被调离,教堂大门紧紧关闭,谢绝了一切信徒的拜访。
教堂的大厅,在太阳花雕塑的正前方,砌起了一面巨大的白色墙壁,上面张贴着无数复杂的照片,在正中间的正是夏洛克的一张侧身剪影,而由他散发出了密密麻麻的红色丝线,连接着许许多多的人,事件的剪报,以及众多的地名。
就在大厅原本用来信徒祷告的地方,现在已经摆放着几十张巨大的办公桌,周围堆砌着数量惊人的文件,看起来是刚刚搬运到这里的,有些连胶封都没有拆。但是即使这样,依旧有许许多多的工作人员围着这些文件忙碌着,他们其中有的人穿着审判庭的制服,有的人则佩戴者帝国政府警务机关的勋章,能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从各个部门里挑选出来的精英,甚至还有一些人穿着特质的囚服,脚上还带着不影响行动,但是肯定会影响逃跑的镣铐,看起来应该是在血牢之中混过的高智商犯罪分子。
教堂二楼的旋梯旁,一名穿着审判庭金色袍子的男人静静的站着,看着下方忙碌的人群,不断的吸着嘴里的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