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巧巧从何佳旺家出来后,径直朝自己家走去,在越过了当堡的井台后,碰见了正在花棚里洒水的靳粉兰。靳粉兰问巧巧:“上哪儿来,看你脸红得像个下蛋鸡。”巧巧回答:“喝了几盅酒,头有点晕。”“在哪里喝来?”“佳旺家嘛,佳旺他妈八十大寿,他哥操办的。”“你说了个啥?再说一遍。”靳粉兰似乎觉得没有听清。“佳旺他妈八十大寿,村干部们都去咧。”李巧巧故意提高了嗓门。此时,靳粉兰不答话了,头也不回地从花棚里钻了出来,跑回了家,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伤心地哭了起来,她恨自己,她责怪何佳旺,为啥自己就不知道,为啥何佳旺不给自己打个招呼,老人的八十大寿,这是晚辈人都应该庆贺的事呀!这不行,她要找何佳旺去,要向何佳旺问个究竟,你心里到底有我靳粉兰没有,你看得起我还是看不起我。但又一想,佳旺确实忙,为了村上的事,整天东奔西跑的,这不能怨他,再者,自己算老几,在他家里能数得上吗!想着想着,靳粉兰不生气了,甚至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后悔。于是,靳粉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照了照镜子,忽然,她觉得自己漂亮了,丰满了,红红的脸蛋透着雅气,焕发着荣光,隐藏着魅力。她,在镜子前呆了许久。“粉兰,粉兰,你出来一下。”门外传来了喊叫声,靳粉兰迎了出去,一看是孙可凤,便说:“你这死鬼,找我干啥?”“想你咧!咋!不欢迎?”“欢迎,欢迎,正愁没个人说话呢!”“那你还干啥?”“哎,你咋没上班?”“我刚从切片厂回来,听说你请了假,就过来看看你。”“走,到屋里坐坐。”“不坐了,我想看看你养的菊花。”孙可凤说。“那好啊!喜欢的话,送给你一盆。”“你能舍得。”“那有什么。”说话中,孙可凤随靳粉兰进了花棚。花棚里,一行行菊花耀眼夺目,一盆盆菊花各显风采,它们呈现的是五颜六色,红的火火,黄的灿灿,白的光洁,紫的深邃,它们在绿叶的陪衬下,显得十分好看,似乎一个不大的花棚里就是秋的世界,花的海洋。孙可凤看着看着,变得痴呆了,陶醉了,她从花棚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一会儿指指这个,一会儿又问问那个,靳粉兰不厌其烦地给她解说着,说这是狮子头,那叫白芍菊,还有黄得美、红绣球等,一时间,说了一大堆,显然,有些名字是靳粉兰自己起的。直说得孙可凤糊里糊涂的。因为,对于花的知识,孙可凤是个外行,靳粉兰说的花名中,有几个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所以,她感到了新奇,更有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欣慰。“粉兰,这些花除了自己欣赏外,还能派上什么用场。”孙可凤问。“节日期间的装饰,开业典礼、庆祝大会上的摆设,家庭居室的陈设,用处多着呢!”靳粉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