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价长得飞快,一天一个样。猪价越长,白玉乾越不想卖。猪价涨到两元五角一斤了,白玉乾还不舍得卖。突然,猪价又猛降。猪价越降,白玉乾又越不甘心卖。一直拖到夏天。夏天七天一小旱,十天一大旱。
已一月没下一点儿雨了,一队的土井早干了,护队沟更不用说。一队的人都要到队外的机井打水吃。白玉乾挑水吃肩膀也磨破了,看到才上午九点,猪就热得呼呼直喘,口吐白沫。白玉乾给猪圈搭上凉棚,可还无济于事。白玉乾又挑水泼猪圈,给猪降温。可一担水只泼两次就没了。猪都热病了,不吃食。白玉乾坐在屋里不停地抽烟,白玉坤说:
“大哥,挖筐里的菜才是菜,再不卖就亏大本了。”
“你去帮我找赵信飞。”白玉乾点点头,说。
白玉坤找来了赵信飞,赵信飞将三轮车停在白玉乾的院外,看了看猪,说:
“白玉乾你不是硬汉吗?这下服了吧?猪大了,肉太肥,又是病猪。每斤比市场价降四角卖不卖?”
“不卖!”白玉乾很窝火。
“不卖算了,老子还不想买呢?拿钱又不是买不到猪。”说着,赵信飞摇响三轮车就要走。“好好好,我当个家,卖给你算了。”白玉坤拦住赵信飞。
猪卖了,白玉乾算算,搭进了所有的口粮,还亏了五百多元。傍晚,白玉乾独自坐在门前,想到没了口粮,也没了买盐的钱,又想起了初恋陆萍。
“大哥,放哪儿?”白玉坤扛着半袋子东西来了。
“你扛的什么?”白玉乾不解。
“大米、白面。你不是断粮了吗?”
“你从哪里弄来的?”
“放心吧,这次不是偷的,是我家的。”
“石丽艳……”
“她不知道,我背着她弄的。这还有五十元钱你拿着花。”
“好兄弟……”白玉乾抱住白玉坤哭了。
“行了,行了。”白玉坤说着回去了。
白玉坤回到家,见石丽艳正坐在床上给两个儿子扇扇子。白玉坤用湿毛巾擦擦身子,躺在床上睡了。石丽艳扇着扇着,也打起盹来,钻进白玉坤盖的毛毯里。
“呜呜呜”,白玉坤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