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直说好了,你们是否有听说过雅典娜计画这个名字?」 就司修时所知,他的脑中并没有关於这个名词的任何资讯。 「雅典娜计画……」 「乐,你知道些什麽吗?」 「原来如此,可是那个计画应该在很久之前就废除了吧?这和我们有什麽关系?」 「的确就如同他所说的,那个计画确实因为战争结束而石沉大海,不过有一部分并不正确,应该说是不完整——那就是这个计画并不是在开始进行前就废止。」 林羽瑶面露苦涩的颔首。 这部分司修时知道,毕竟这是连国中生都能到背如流的基本知识。 「但实际上在战争期间还有出现另一项发明,然而由於所知道的人数只有极少数,所以这项资讯并没有被写入历史中,仅被人当作谣言流传在社会上。」 萤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不过由於拍摄者的手震非常厉害,所以看得并不是很清楚。 看上去似乎是在某座机械工厂内拍摄的,模糊的照片上隐隐约约有一个长型的物t停放在画面正中央,物t的尺寸十分庞大,因此摄影镜头只能窥见到其中的一部分。 「这是战争期间,由全国最大的武器公司新左营在雅典那计画下所开发出的超巨型航空战舰泯神,全长约620公尺,宽2公尺,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战斗空舰,我猜这次南黑苍的目标就是它。」 「为什麽要抢这种东西,单靠一个人的话根本无法c作吧?」 林羽瑶转回萤幕,轻声叹了口气,心事重重的盯着桌上的茶杯。 「抹消器?」 「那是一种能够让所有透过能玉运转的仪器无效化的装置,它能够抹消一定范围内的能玉能量。前天我的个人电脑曾遭到不明人士骇入,我猜南黑苍应该就是想要窃取这份资料。」 「抱歉让我打个岔,话说回来,既然连历史上都没有记载,那为什麽羽瑶小姐你会对这些事了若指掌呢?」 林羽瑶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的无奈微笑: 她无视周围的反应,像独自陷入回忆洪流里抬起头仰望着天花板。 「所以那只手提箱里放的该不会是……」 司修时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在现今的社会里,可以说几乎没有一样机械不是靠着能玉输出的能量运转,就连这座浮岛本身也都是靠着能玉供给能源才得以运作,万一那种装置落入恶人手中,後果根本不堪设想。 司修时正准备要开口,不料这回却被舞寺璃抢先一步: 「正是。」 「确实如此,如果交由军队处理的话,其实成功的机率肯定会大幅提高,不过反过来说,一旦抹消器落入军队手中,你觉得会发生什麽事?」 没错,就和聂紫夜的事情一样,假如被军队拿到了抹消器这种强大的装置,问题恐怕不会解决,反而会被拿来用在不好的用途上,最後甚至说不定会造成更糟的结果。 「根据计算,依照普林的航行轨迹,後天早上十点这里将会是唯一一座最靠近基地的空岛,假使设想无误,那麽普林就会是南黑苍的,阶级是中尉。 基於职责的情况下,男子感到很麻烦似的禀报现况。确认收到了许可通知之後,对方才又将视线转回。 对於男子的冷言冷语,司修时没有多说什麽,只是点点头回应。再怎麽说能够得救也是托了他们的福,自己还没有到会忘记别人恩惠的地步。 虽然箱子最後恐怕会改由军方接收,不过相信只要透过资研局去交涉,总是会有办法解决的。 你在拖拖拉拉什麽啊?快点回来,我已经快要被她们 「知道了知道了。」 接触敌人,数量三,开始准备交战! 司修时不自觉停下动作。这时彷佛是象徵开战讯号,在泯神附近闪过一连串的闪焰与爆鸣,天空被灼热的鲜红火焰横切为二,先行前往前线的士兵似乎已经进入了交战状态。 过了数十秒,驳火的声音逐渐平息,犹如昙花一现般,所有活动很唐突的消散,现场回归一片si寂。 「秋田中队回报现况。」 不过在通讯器的另一头却迟迟没有传来胜利的捷报,男子又尝试呼叫了两三次,但是依然是一样的结果。 音讯全无。 男子纳闷的喃喃自语,在抱怨现代通讯器材品质不良的同时联系舰桥,询问下一步要做什麽。 「不,不太对劲。」 司修时不禁皱起眉头。而且自己很了解南黑苍并不是什麽等闲之辈,就算是数量上占优势且武装齐全的战斗小队,也不会就这样安然无事的进入主控室。 有很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在血迹斑斑的船身上站着一个全身白se的庞然大物,雪白的表面覆盖满复杂堆叠的积层装甲。而那具铠甲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南黑苍。 意识到危险的司修时立刻放声大喊: 「咦,什——」 司修时不禁倒ch0u一口气。 毛骨悚然的画面让司修时头皮发麻,牙齿不停打颤。 司修时凭靠的暴露出来,司修时双唇不停颤抖,瘫软的跌坐在地。 没救了。自己无法拯救大家。 明明已经牺牲了那麽多的人…… 司修时像是在宣泄爆发出的怒气捶打墙壁,只是这样依旧无法改变什麽。 聂紫夜拖着疲弱的身驱走进来。司修时两眼透露着绝望,彷佛自嘲般戏谑的笑了出来: 「还不能……放弃……还有办法……」 混杂着懊恼与愤怒,司修时失去理智的发出咆哮,然而聂紫夜却不以为意。她的神情平静得吓人,静静的朝反应炉抬起右手,将手掌平贴在反应炉外壁。 「还有……办法!」 白皙的手掌前端散发出异常刺眼的光芒,司修时反sx的眯起眼睛,如藻类般大量滋生的碧绿水晶在金属表面上迅速蔓延开来。 只不过能玉才刚扩及到五指四周便受到抹消器的g扰,化作粉末般逸散到空气中,溶入於虚无。 「快停下,你的身t会承受不了的!」 司修时急忙想上前阻止,却遭聂紫夜大声阻止。 那是发自心底、出於灵魂深处的呐喊。 说得也是,这家伙决定以她的方式努力改变绝望,相较之下选择放弃的自己还真是丢脸。 聂紫夜瞪大晶莹的瞳眸,以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看向他。 「我……不,我们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 暖意渗透手心,感觉全身上下的重量都变轻,si亡已经不再可怕。 光圈爆炸般扩散,宛如奇蹟的光线温柔垄罩了四周,就连无止尽x1收的黑洞也无法抵销。 嘈杂的机械运作声化为静谧。 过度耗尽t力的身t终於支撑不住,聂紫夜手掌与反应炉外壁分开,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疲软的向後倒下,司修时赶紧伸手抱住劳累不堪的娇小身躯。 聂紫夜满足的g起嘴角,然後缓缓闭上双眼陷入昏厥。 曾经搭载着人类贪婪与私慾的反应炉如今终於停止运转,转变成了剔透的水晶永远沉眠。 「——!」 已经不能够继续留在这里了。 扑通,心脏猛烈跳动,司修时双眼变得灼热。 好不容易看见了亮光,此时船身已经倾斜到快要无法维持站立,前方就是尽头。 司修时单手抱紧怀中的聂紫夜,拔开腿一口气加速,彷佛子弹般用右肩撞碎玻璃,光线、风、声音在一瞬间重新回复流动,玻璃破碎的声响在耳边炸开,夏日的暑气扑向全身,开阔的蔚蓝天际在视野内拓展开来。 可惜漂浮的感觉没有持续很久,强烈的失重感很快的侵蚀全身。 就算只有一个人也没关系,无论如何都必须让聂紫夜得救才行。 司修时吃力的抬起脖子,四周全是高起的金属板。自己似乎掉进了一具集装箱里。 「真是的……那几个傻瓜。」 九月三日,政府对普林全岛居民发表正式声明,宣布威胁空岛生存的巨大飞行战舰「泯神」已於上午九点十一分确认沉没。 在朦胧的虚无当中,某个声音正在呼唤自己。 「阿时别睡了,快起床!」 忽然一记肘击狠狠打在自己腹部,司修时像是触电一般睁开眼皮。 司修时正想要马上开口,但是嘴巴无法遵从大脑的命令,乾涸的喉咙只能平缓的吐出沙哑的声音: 舞寺璃像是还没把警戒心收回的野猫继续瞪着司修时,不过还是很勉强的妥协,移开了手肘。 司修时垂下目光,他的手、脚、腹部、x部,甚至是额头,身t各个部位上都缠了大量的绷带跟石膏,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做成了木乃伊。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舒薇亚、秋乐还有聂紫夜才外面走了进来,手上抱着水果篮还有花束等探病用的礼品——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舒薇亚将水壶摆在一旁的柜子上,往玻璃杯里注入清澈透明的yet,露出灿烂的笑容把杯子递了过来。 况且医院就有提供白开水,而且可能还b较卫生。 「对了……说起来,我到底在这里睡了多久?」 舒薇亚拉开病床旁的摺叠椅坐下,用食指轻轻抵着嘴唇回想: 根据舒薇亚的转述,在那之後泯神就在距离普林不到两公里外的海域坠落,军方立刻派出了军队进行搜索,然而现场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南黑苍的踪影。 而被救起的他则在林羽瑶的安排下送进了资研局普林分部的附属医院。住院费用理所当然是林羽瑶支付的。 「等、等一下薇亚姐!不是说好不可以讲出来的吗!」 听这话司修时实在很难想像,毕竟五分钟前她才刚对一个病患毫不留情的施以暴力。 舒薇亚温柔的眯起眼,轻轻戳了戳司修时的额头。 这时聂紫夜似乎想起什麽,笨手笨脚的从带来的提袋里掏出某样东西。 她手里捧着一个碗公大小的纸碗,上头包装用夸张的字t写着「超级加量ax!男人的特浓红烧牛r0u面!」x1引消费者的字样,本t则是被让人想忽略都难的yan红se覆盖。真是样颇具自我特se的商品。 「对了,聂紫夜身t的情况怎麽样?」 中止反应炉运转之後,虽说当时有司修时负责充当缓冲,不过还是不能保证聂紫夜在脱逃过程中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舒薇亚笑着摆了摆手回覆,聂紫夜听到司修时的疑问,也连忙在床位旁来回蹦蹦跳跳,似乎想表达自己的身t很健康。 「说得也是。」 「联合招标?那是什麽?」 「我们不是已经从林羽瑶小姐那里领了这次的报酬吗?应该没有必要这麽急着接案子吧?」 舞寺璃发觉和司修时对上视线,耳根再度红得发烫。她舌头打结的说着「好、好了赶、赶快走吧!」移开眼球,之後便快步走出了房间。 司修时点头默答。一下服装,就在准备走出房门时—— 「嗯?」 司修时迟疑了一会儿,最後还是决定开口: 「没问题喔,除了我们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不用担心。」 「就算所有人都排斥小司、害怕小司,但是我们不论如何都绝对会站在小司这一边,因为对我们来说,小司是我们最重要的家人。」 单人病房内瞬间只剩下寂静陪伴。 司修时玩味似的低声呢喃。 要是能一直维持这样,其实穷酸的生活也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