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让苏曳皱眉。 当下,苏曳依旧没有答应,觉得佟介武太露骨了。回家之后,佟介武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再一次来到苏曳面前的时候,扇了自己几个耳光,说对不起王爷,他这个做舅舅的说错了话。 就是表决心。 然后,透露出一个意思,他们佟家在苏曳的大事上没有做过任何贡献,现在真的非常着急,他绝对不会贪一文钱,也不会顾及任何人的面子,他只想为自己家挣一个希望。 最终,还是慈安太后找苏曳说了话,苏曳点头答应,给佟介武补了署理内务府大臣。 而佟介武这个署理内务府大臣,级别比几个人低,三品。 他是老内务府了,之前让在内务府从七品混到四品,整整待了二十几年,里面什么关节他不知道? 甚至之前很多脏事,都是他奉上面的命令亲自去做的。 这种时候其实要很小心,因为不懂内情的话,很可能直接裁到大动脉,使得整个机构瘫痪。 大笔一挥,两千多人丢掉了饭碗。 当时你怎么巴结我的?忘了? 这些佟介武的上司,直接冲到他家中骂街,把这些事情都说了出来。 后来大家发现了。 就这样,内务府稍稍改革了一下,国库就多了几百万两银子,黑龙江战场一下子就宽裕了不少。 短短几个月,内务府裁撤了两千多人。见鬼的是,丝毫不影响运行,甚至还流畅了许多。 就连慈安太后都说,宫里的东西丰富了好多啊,皇上都愿意多吃几口饭了。 这些也都是真的,皇宫里面的吃食,真的就是一言难尽。 凡是稀罕的菜,季节性的东西,都不怎么上的,害怕太后和皇上吃上瘾了,几顿之后就没了。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脸色微微一变。 “之前佟介武在我面前,那简直卑微到了极致,甚至说话的时候,头都没有抬起来过,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唯恐踩死了蚂蚁,但是现在呢?在我面前趾高气扬的,真是让人不齿。”宝鋆道:“诸位王爷,如今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要不要动一动啊?” 确实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苏曳所有的军队都在外面了,而且是处于弱势。 关键荣禄和景寿的军队,也已经经过一轮又一轮的训练和淘汰,如今也是精锐之师了。 但现在……几个王爷全部沉默。 每一次都是苏曳主动离开,让反对者跳出来。 宝鋆内心顿时陷入了悲哀,在场几位王爷,已经是朝廷最尊贵的人了,也是爱新觉罗家最中坚的力量了。 奕讠斤道:“两个太后,都站在他那边,就算苏曳这一次大败,又如何?顶多只是降爵而已,难道两宫太后还会罢免了他吗?” 奕讠斤道:“五哥,慎言!” 现在整个旗人大臣,整个王公大臣都很沮丧,以前还可以依靠慈安太后,现在完全没依靠了。 现在慈安太后对苏曳,完全是闭着眼睛支持的,什么大清的江山,什么八旗基业,什么都不管,满心满眼就只有苏曳了。 宝鋆道:“这一战,如果苏曳输了,是不是可以逼迫两宫太后撤帘,苏曳下台之后,所有权力归政事堂。” 宝鋆道:“如果苏曳输了这一战,我们逼迫两宫太后交出这两个印章。” 几个人商议来,商议去,发现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几个人商议了大半夜,也商议不出个什么来。 次日,宝鋆在内务府当值。 宝鋆看了一眼,浑身发抖。 三千多人的内务府裁了两千来人,还要裁? 因为这里面裁撤的都是外面的产业,有人参产业,江南织造的等等几百处的产业,都要裁撤相关人员。 这可是很多人的钱袋子啊? “这名单是佟大人拟定的?”宝鋆道。 宝鋆立刻拿着这份二百多人的 佟介武立刻起身迎接:“参见宝大人。” 佟介武道:“大人见笑了。” 佟介武道:“这一点,下官感激不尽。” 佟介武道:“放心,断不了。别的不说,就单单江南三织造,早就已经失去竞争力了。不管是丝绸,还是棉布等等,全部靠着皇宫养着,根本无法创收了。同等的丝绸,同等的棉布,江南三织造的价格要比九江贵多少?” 佟介武寒声道:“怎么不成?是九江生产出来的丝绸和布匹,有什么不对吗?” 之前,佟介武在宝鋆面前,还是恭敬的,而这其实是他第一次出言不逊。 宝鋆顿时气得发抖,之前他眼中哪有佟介武这样的小角色啊,而现在这样的角色,竟然对他吆喝了。 但此时,被对方呵斥,他这个军机大臣的脸面挂不住,直接拂袖而去。 佟介武冷着脸道:“不要瞎说,这里只有王爷的奴才,没有王爷的舅舅。” 次日,朝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