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顺跪下叩首道：“皇上，其他的不要看了，不要看了。” 粘竿处，从来没有什么血滴子，甚至也不是一个非常专业的情报机构，但京城密报还是每日发送的。 而这些密报，就非常详细了，甚至过于详细。 苏曳挽救京城之后，被无数人视为大救星。 有人高呼千岁，甚至偶有呼万岁，或许是想要称万胜，喊错了。 无数人家中为苏曳立碑，称其匡扶社稷，不世出之英雄。 皇帝贪生怕死，仓皇出逃，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因为写了一段话，又涂掉了。 片刻后，某个粘竿处的侍卫跪在皇帝的面前。 “奴才在场。” 粘竿处的侍卫不敢说。 粘竿处侍卫颤抖道：“苏曳说，说……皇上只怕连崇祯那个亡国之君都不如，他还知道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 “还有什么？这个逆贼，还说了什么？” “做梦，做他的千秋大梦。”皇帝大声嘶吼道：“朕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他就是乱臣贼子，大清开国以来，最大的逆贼。” 这一阵咳嗽，无比猛烈，整整持续了好几分钟，咳得皇帝眼球都通红了。 好不容易，皇帝咳完之后，痛苦地捂住胸口道：“还有什么，他还有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还有，你的神情告诉朕，你没有说完。”皇帝怒道：“说出来，说出来……” 皇帝道：“你也要欺君吗？来人啊，给我拉出去，杖毙！” 皇帝又一阵猛烈的咳嗽道：“说，你快说。” 皇帝道：“高呼什么？什么？” “昏君是吗？是不是昏君？”皇帝怒吼道。 皇帝脑海不由得脑补，浮现那个画面。 无数民众振臂高呼，昏君，昏君，昏君！ 激烈的咳嗽中，皇帝仿佛出现了幻听，仿佛耳朵里面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昏君二字。 然后，又一阵猛烈的咳嗽，一口血随之喷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醒了过来。 “其他人都出去。”皇帝道：“太医院使，留下。” “听到了没有？”皇帝道。 “朕吐的那口血呢？”皇帝问道。 皇帝望着屋顶，足足好一会儿问道：“朕得的是什么病？” 皇帝缓缓道：“这些年，朕的肺疾是而复发，越来越频繁。之前是入冬频发，现在不入冬，也复发。” 太医院使当然是专挑好听的话说。 皇帝没有发火，而是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所以，为了祖宗的江山社稷，你也要和朕说实话，好吗？” 肃顺、杜翰等人都不在身边，只有他一个人，皇帝尽管言语平静，但是皇权带来的威压太可怕了，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是该说实话，还是继续撒谎。 “说吧，不管你说的是什么，朕绝对不怪你。” 足足好一会儿后，太医使颤抖道：“臣等几人，怀疑……怀疑皇上得的是，肺痨！” 皇帝微微一阵摇晃。 基本上，是没法治的。 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太医使道：“皇上不必太过于忧虑，只要好好休养，完全可以支撑好些年。” “你老实告诉朕，朕还有多长时间？” 这个时候，太医使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说了。 太医院使更加惶恐颤抖。 接着，皇帝挥了挥手，太医院使退了出去。 接下来几天， 整个人，也仿佛变得精神起来，面色也通红了。 之前每日找民间的绝色进行宫，也停了。 也经常带着大皇子，到处闲逛，却又比较小心，没有非常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