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公主，寿禧公主。 但最近几个月，她还是病倒了。 原本的她，还可以心安理得地站在苏曳这边，帮助苏曳。因为皇帝是强者，苏曳是弱者。 尤其是天津沦陷，通州沦陷之后，甚至还没有等到皇帝北逃的消息传来，她就已经扛不住病倒了。 苏曳这里有最专业的医生，此时的水准已经比京城的太医高得多。 “大清，这是要完了吗？”寿安问道。 接下来，苏曳亲自喂她汤药，亲自为她擦拭身体。 接下来，苏曳陪着寿禧公主参观九江的几个工厂。 看完这些工厂之后，寿禧公主道：“苏曳，你说我大清有今天是罪有应得吗？” 寿禧公主道：“你知道现在北方，还有京城那边都在传你什么吗？” 寿禧公主道：“我其实看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书，但是很多事情都想不通，想不透，所以索性就不去想，就跟着瞎玩，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苏曳想了一会儿道：“某种意义上是的。” 苏曳道：“这非常复杂，也不全是本朝之功，有一些还真是前明打下来的基础。但如果以结果而言的话，确实如此。” 苏曳道：“康熙皇帝，乾隆皇帝，自己都睁眼看世界，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乾隆皇帝，对后世趋势都能做出相对准确的判断。但是他依旧选择捂住天下之眼，任由天下这样蒙蔽愚昧下去。到这道光和咸丰二帝，他们连自己都看不清楚了，所以今日之祸，清廷皇帝罪过不可推卸。” 寿禧公主道：“所以你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想到和皇兄决裂了吗？” 寿禧公主道：“所以，你在很早之前，就想到有今天，甚至等待今天吗？” 寿禧公主想了一会儿，道：“我没有。” 苏曳没有回答。 …… 许多人也跟着逃跑了，但绝大多数人哪里也去不了。 有部分人幸灾乐祸的，想法英法联军进京城，把这些高官大户全部给杀了，给抢了。 洋人大军来的时候，我不但不阻挠，反而要帮他们搬梯子。 但是大部分人，尤其中户以上水准，都陷入了极度的惶恐和不安。 传闻之中，英法洋夷的军队如同妖怪鬼魔一样，无恶不作。 在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环境中，苏曳的名声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过去两三年一系列斗争中，苏曳始终掌握大义，始终在道德高处。 洋夷马上打进京城了，大清看着都要亡国的架势了。 苏曳的军队在哪里？ 上一次洋夷攻打大沽口，苏曳尽管和朝廷闹翻了，但还是率军北上支援，立下了大功，击败了洋夷。 而且皇帝亲口说苏曳是逆臣，死有余辜。 到这个时候，苏曳一直是受害者的角色。 皇帝逃跑，当然臭名昭著。 京城十几万人，当时在最关键的时刻，还掏尽了棺材本支持你苏曳办工厂啊。 你连自己家都不管了吗？你连十几万恩人，也不救了吗？ 但是很难挡住别人不这么想。 甚至这一次洋人大军打进来，就是苏曳和洋夷里应外合。 这次洋人打进京城，起码苏曳有四成罪过。 无数人破口大骂：“放你娘的狗屁，皇帝老儿自己没本事，打不过洋人，却把罪责推到苏曳大人身上。” “苏曳大人成立南方七省联盟，就是因为反对《天津条约》，反对洋人在大清的土地上作威作福。” 当时，他们慷慨解囊把钱借给苏曳办工厂，儿子也在九江有了好前程。这两三年来，分红也完全到位。 “那现在呢？洋人马上就要打进京城了，苏曳在哪里？” “苏曳在九江的工厂，就是有很多洋人入股。” 整个京城的舆论，完全乱成了一锅粥。 …… 十几日后！ 作为这个国家的首都，二百年来几乎第一次，面临灭顶之灾。 伯彦讷谟祜大声高呼道：“京城的老少爷们，你们睁开眼睛看看清楚，到了最关键时刻，是谁挺身而出，为大清而战？为老少爷们而战？” “你们口中的苏曳在哪里？他在哪里啊？” “你们口口声声苏曳是英雄，把他当成了大救星。” “朝廷的诏书，朝廷对苏曳的通缉，你们也偷偷给揭下来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