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条件，派大理寺少卿李司，前来担任九江知府。” 听到这个条件，匡源脸色剧变！ 你这样打脸吗？ 你把手下都提拔为署理江西巡抚，那你自己呢？ 你想做什么？ 还真是趁火打劫啊，你就不怕臭名昭著吗？ 苏曳缓缓道：“我？我什么官职都不要。” 顿时间，匡源惊呆了。 “让我好好办这些工厂！” “这关乎国家命运！”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你回京禀报吧！” “我的话传到京城之后，是滔天怒火也罢，是雷霆之怒也罢，但是别再来折腾九江。” “九江知府除了李司之外，我们谁也不认。” 接着，苏曳举起茶杯，端茶送客。 几日之后！ 军机处和皇帝，再一次陷入了寂静。 对于皇帝而言，最诛心的话就是，他册封给我的所有官职，我都不要了。 你如此藐视朝廷，真的不怕秋后算账吗？ 朝中大臣隐隐觉得，苏曳这等决定，肯定要做大事。 翁心存道：“苏曳此举，心怀叵测，所图事大！” 双方都有一个台阶，也能稍稍缓和一下关系。 反而推举自己的手下沈葆桢署理江西巡抚？这把朝廷威严置于何地？ 但是，人家之前已经下旨罢免了你的江西巡抚了。 那你的尊严呢？ 声誉不能有损。 匡源道：“他已经没有官职了，就剩下一个地方团练，某种程度上，朝廷的旨意折腾不了他了。”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 这是真的撕破脸皮了。 皇帝寒声道：“答应他，答应他！” “朕倒是要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而此时！ 但是，骆秉章和左宗棠，甚至都把这些战事抛开，再一次来到武昌，山雨欲来的味道，他们嗅得越来越清晰了。 “感觉，有更大的事情要发生。” “就意味着他和朝廷背道而驰了！” 左宗棠道：“看上去很像，但不是！他不是一个傻子，现在这种环境，谋反自立，几乎就是自寻死路。大家受洪杨之乱，受捻匪之乱苦也。这个时候，不管是谁，不管曾经有多大功劳，多大名声，只要造反自立，就会被天下唾弃，就会身败名裂。” 经历了好几年的叛乱，十室九空，整个国家，从上到下，乃至底层民众，都是人心思安。 这些年，国家死伤无数人口。 “这不是造反叛逆，而是另立秩序！” “他在和朝廷斗法，不是斗争！” “他这是不破不立，朝廷既然罢免了他的官职，他索性就以布衣之身，开启这个大局！” 左宗棠道：“把南方各个封疆大吏，拉入他的阵营，另立秩序，另立框架！” 胡林翼道：“关键是为什么啊？他又不造反？如果想要获得权力，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继续稳固圣眷，未来进入中枢，再大展拳脚好了。” “看看肃顺就知道了，他是不聪明吗？他是没有改革之心吗？” “他这是要做千年未有之大事啊！” 但在苏曳和沈葆桢，这一切已经非常清晰了。 阿尔伯特亲王的和平合作路线。 这两种路线，注定只能活一个。 这样额尔金伯爵势必会非常高兴，因为苏曳这边败了，阿尔伯特亲王那边就孤掌难鸣了。 甚至，对于他接下来的工作，也会有负面影响。没有了，还狗屁另外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