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声夺人是谈判中一种常见的手段,而且使用方式多种多样。萨鲁曼倚老卖老、盛气凌人是一种“先声夺人”,林祐打开次元空间门瞬息横跨百里同样是先声夺人。之所以一个失败而另一个成功,纯粹比的是硬实力。
想在谈判中用出这一招的人,细致的前期调查必不可少;遇到不吃这一套的谈判对手,就千万不能说出类似“从实力地位出发”这样的句子。不然的话,此刻脸色铁青的萨鲁曼就是可鉴下场。
能够打圆场的依然是埃尔隆德;“那个时空缝隙,它是怎么来的?人为制造的,还是天然生成的?说实话,我不认为索伦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能打通与异世界的联络。”
林祐点着头,赞同幽谷领主的说法;他做回椅上,手里的缠蛇权杖不知什么时候又消失不见了。
最早的黑暗大敌魔苟斯不仅是一位堕落“维拉”,而且是“维拉”中实力最强的一个;现如今的“维拉”之首曼威,其在阿尔达世界的地位大抵相当于神王宙斯之于奥林匹斯神系,最早也不过与堕落前的魔苟斯并驾齐驱。
硬要打比方的话,曼威与魔苟斯大约就相当于米迦勒与路西法。
如此一对比,埃尔隆德的疑惑就很容易理解了。当魔苟斯被击败并流放去虚空之境,至今仍未能返回;连魔苟斯都做不到的事,索伦不过是魔苟斯身前区区一奴仆,如今即便回归也是元气未复,凭什么能穿过虚空之境,打开通往异世界的通道?
“天球交会可以被认为是一种自然现象,不同的世界在偶然情况下发生空间重叠或碰撞,导致两个世界的人与物相互流通。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频繁经历天球交会的世界就有人开始研究这种现象,试图找出哈其中的规律加以利用,甚至控制。”
“也就是说,您也无法判断多古尔都山下的时空缝隙究竟是自然现象,还是人为制造?”埃尔隆德追问。
“我只能说,索伦做不到这一点。毕竟,阿尔达此前从未出现过天球交会,索伦即便想研究也无从着手,更不用说掌握相关技术。”林祐想了想,又觉得话不能说得太满,“除非……魔苟斯在虚空之境有什么奇遇,然后通过某种途径将天球交会的知识传回来教给祂曾经的奴仆。”
“哈,越说越离谱了!先前还只是索伦,现在又成了魔苟斯。你还打算去阿门洲,劝维拉们一起备战吗?”萨鲁曼急切的声音插进来,透着急于找回颜面的冲动。
林祐哑然失笑:“你说对了,我确实打算去找‘维拉’们做一番沟通——就在这次会议结束之后。”
说一句就被怼一句,居高临下已成为习惯的萨鲁曼脸上彻底挂不住,霍地站起身来,高声道:“那好哇,就请您去阿门洲走一趟,将‘维拉’们的意旨带回来,再重新召集会议吧!”
眼看白袍巫师作势要走,林祐无动于衷,甚至面带冷笑只当看猴戏;他根本不在乎“圣白议会”能不能谈出结果,反正等会议结束之后,甘道夫总要给自己一个交待的。
不论会议成与不成,着急的都绝不会是执笔人。
果然,甘道夫蹿了过来,动作敏捷得就像个精灵战士,拦住了萨鲁曼离开的脚步;只不过,面对白袍巫师曾经不怒自威,如今气急败坏的眼神,灰袍巫师仍不免言语忐忑。
“萨鲁曼,冷静些;不管怎么说,我们和佛瑞斯特先生都有着共同的敌人;他和他的世界所面临的难题,与我们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共同的敌人?不,我看不出这其中有什么关系。”萨鲁曼高声驳斥,“不过是一个自然现象,正好被一个藏头露尾的死灵法师遇到了;他或许觉得是个机会,可以扩张领地,或者干脆躲到其他世界逃避我们的打击,所以就勾连半兽人发起了一次对异域的入侵。”
“可是他在异世界公开了自己的身份,你记得吗,佛瑞斯特先生说过的,他明确无误自称为‘索伦’。”甘道夫据理力争。
“虚张声势,藏头露尾,冒名顶替!就这么简单。那些堕入黑暗之人痴迷于索伦的力量,臣服于索伦的恶名,所以借着主子名头给自己壮胆。但毫无疑问的一个事实是,索伦早已败亡,就算还活着,失去力量之后他也不再构成威胁。如今祂也只能到处躲躲藏藏,成天胆战心惊,唯恐被善良的人们寻获踪迹。曾经你说过索伦秘密归来,如今你又说祂在异世界主动公开了身份,如此自相矛盾的说辞,你说我该怎么相信?”
白袍巫师振振有词,而且有条有理,甚至林祐都听得津津有味。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永远无法用道理去说服一个根本不想讲道理的人。这也是为什么明明现代社会法律条文越来越细致详实,审判的时候依然要设立法官这一职位,而不能任凭控辩双方通过讲道理来决出胜负。
甘道夫显然也发现了萨鲁曼的问题,知道光凭讲道理是没有用的,于是喟然长叹:“萨鲁曼呐,萨鲁曼,老朋友,你并不是不知道危险的降临,你只是不愿意睁眼去看,不愿意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