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一个黄昏,再加上北境冀州的一座小镇,凄美的残阳渗入了天边的云彩。
明明是二月春风似剪刀,但那橙红的云朵浮在天空,就好似一团团火焰随时都会坠下,带起一股子萧瑟肃杀氛围。
二月初春依然残留着些许的寒气,屋檐下那一长溜晶莹剔透在余辉映照下煞是好看。
而小镇中的人却不多,一条条身影被残阳光芒给扯得细长,放眼望去,大多都是些普通百姓。
偶尔见到的一两个也只是后天境的小虾米,大街上基本都看不到先天境的存在,因为先天境都走了。
时值乱世到来,江南虽然风雨太平,但天下其他地方可不太平。
朝廷的威慑力不再,让一些民间武者愈发骄纵。
甚至不少地方都出现了江湖门派、世家把控地方府县的恶劣情况。
虽表面依然遵从官府的统治,但实际做主的却成了这些武林高手。
相应的,各路江洋大盗、绿林好汉们见到这世道坏了,也纷纷都开始上岗就业,杀人的杀人,放火的放火都不一而足。
不过这座小镇中的先天武者,却不是有绿林悍匪要来这里劫掠的原因才离开的。
因为小镇再往西去六十里,便是三十六上门八魔之一的葬兵谷,而葬兵谷五十年一度的夺兵大会将在明日正式召开。
到时候一群真武境齐聚一堂,一个不好就要大打出手。
而小镇离得又近,于是这里的大户人家,凡是到了先天境的武者,收到消息后二话不说,都主动收拾细软拖家带口的离开小镇。
真武高手大战,他们可不想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而剩下的大多数连先天境都不是的平头百姓。
要么就是完全不知道葬兵谷的事情,要么就是见识不多,根本就不清楚真武境强者‘人形天灾’这四个字的涵义。
又或者是想要走,但却不敢走。
不说故土难离,在这个时代贸然举家离乡就成了无根浮萍,随便被风吹一下就倒了。
就说荒郊野外,那些兢兢业业坚守岗位的绿林好汉们,也让人不敢轻易下定决心离开小镇,否则管杀不管埋可不是说着玩的。
不过再怎么说,日子还是要过的,这些小老百姓们没能力去改变大局,也就只能过一天是一天。
北风呜咽呼啸,打扫着泥土斑驳的长街,伴随着尘土飞扬,街两侧的小贩都收拾着摊子,行人也是脚步匆匆的向家里赶去。
而小镇的居民们回家的同时,却也在看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男人,却是一个很漂亮的青年。
这人身着一件灰色的衣裳,但衣裳针脚细密,上面还绣着一条条细纹,也看不出什么奢华,却是干净整洁,得体大方。
而之所以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青年,却不是衣服漂亮,而是在形容他的脸蛋。
乌黑顺滑的及肩长发被随意绑成了一条马尾悬于脑后,两鬓又分别垂下来了那么一缕,再加上眼角的一颗殷红泪痣,说不出的清秀柔美。
让人第一眼想到的不是帅气,而是漂亮这个词儿。
青年看样子是个外地人,就这么随意的在街上行走,东瞧瞧西看看。
而路过的行人无论是往哪边走,见到了都忍不住去瞧他一眼,这一看,目光就挪不开了,像是被那颗殷红泪痣给吸住了一般。
然后,有的人撞在了一起,疼的龇牙咧嘴,还有的人直接撞上了墙,碰了一脸的灰。
直到发现青年喉间隆起的喉结后,才让许多人心中生出一丝失望,又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后终于挪开了目光。
不过大街上也不是所有人都在看青年。
另一边某处街角,不少人聚在一起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似是在看着什么。
就见那是一张小案桌,桌后一年轻书生,其衣着俭朴,却也是整洁得体。
就见书生两手各握着一支笔,左右开弓笔走龙蛇。
左手正誊抄着一本书籍,右手则是听从桌旁一老汉口述,书写一封信件。
而这书生与那泪痣青年一样,也是个外地来的,暂时在小镇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