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段,更是尤为突出。
“怎么不进去,在门口站着。”钱文看到蔡晓光,周蓉,走了过来。
“感慨原来我们身后的跟屁虫,现在超越我们,心中惆怅啊。”蔡晓光看钱文,夸张表情道。
钱文一笑,“听说蔡叔叔回来了?”
“嗯,回来了,平安回来了。”蔡晓光感慨,父亲苹反,回来的高升,他的入党,成为办公室主任,一切的一切都太快,有些反应不过来。
“感慨什么,应该高兴好不好,蔡叔叔现在可是省商业系统的主任。”钱文说道。
“那几个火炉好用么?”蔡晓光往屋里望,想找找自己提供的帮助。
“别找了,在楼上呢。
一楼就一个卧室,连通厨房,是火炕,我妈住的。
上面不好弄取暖设备,每个房间一个。”钱文指了指楼上。
推平要建楼房的时候,因为吉春市冬天比较冷,钱文就准备在家自备一个简易取暖锅炉房,暖气片一热,不比火坑强,全家暖洋洋的。
可千算万算,他算露了一项,锅炉有,可吉春市没有家庭式取暖锅炉样式,想要就得大价钱找厂子私人订制,那个钱都够在造一栋小二楼的了。
这让钱文郁闷了很久,最后问了很多人,不了了之了,钱不够啊,光建房就够他受的了。
最后房子建好,装修的时候,他兜兜转转找到了蔡晓光,他有门路,合适的价格给弄了几个家中用的火炉,钱文就只能暂时留下安装暖气片与锅炉房的位置,退而求其次,给楼上一屋放了一个烧水火炉取暖。
实在是对不起他古香古色的家装,安装的时候他都想哭,泪流满面。
简直不伦不类,和他预想中的差距太大。
“回来了。”钱文看着一直默默无闻,可一直看着他的周蓉。
“嗯。”周蓉看着钱文,心中难言。
“你嫂子在厨房做饭,要是没事的话你去帮把手吧。”钱文如家人般跟周蓉说道。
周蓉没有反驳钱文自称哥,点了点头,走向厨房。
现在的她,对钱文少了几分恨,多了几个莫名。
三年,整整三年,冯化成没有来过一封信,就是在有信仰的人,和自己信仰断联这么长时间,也会慢慢失望的。
周蓉已经上山下乡三年,脑中的热血退散,心中的期待慢慢变成了失望,现在多出了一丝怨恨。
对当初的约定,她已经慢慢不自信了,她已经22了,而冯化成真的会来么,她的等待真的会有结果么。
冯化成的诗歌消失在了报纸上,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
而对钱文,三年中她接受了对方太多帮助,虽然不是她要求对方做的,可她确确实实受惠了。
知青点其它知青的羡慕,村里人对她的帮扶,都因为对方,对方的存在好像无处不在,一点点侵蚀着她。
就像刚刚她没有反驳对方自称她哥,不是她不愿意反驳,而是她三年中反驳累了。
因为对方不知哪冒出来的高超医术,让王家屯感激。
王家屯所有人都以为对方是她哥,她是对方的妹妹,就是光字片,本知道她是老周家老二,可因为对方医助了王家屯,和附近村落的太多人。
感激的人太多了,就有些人带些地里自家产的东西,自发来光字片感谢,慢慢的光字片的人耳闻目染下,有些人以为她真是老周家老三了,刚刚回来的路上就有人叫她“老周家三丫头回来啦。”
她无语。
对方变化太大了,除了那依稀可辨的小时候的模样,其它什么都变了,变得像她真的是哪个不懂事的妹妹,对方是宽宏大量的哥哥,她有时都有这种错觉了。
蔡晓光看着周蓉的背影,再次感慨道,“真有你的,真让周蓉接受是你妹了。”
“悠悠众口最难抵挡,她是习惯了。
再说我对她的照顾,当得起她一声哥。”钱文说着,不聊周蓉了,领着蔡晓光参观重建后的老周家。
二人刚准备往二层走,突然有人叫住了她,“秉昆哥~”
钱文回头,“春燕。”
“你自己逛吧,反正跟自己家一样,早晚是自己人。”钱文拍了拍蔡晓光的胳膊,扭头走向门口朝他挥手的乔春燕。
而蔡晓光有些哭笑不得,这早晚自己人,他听着挺开心,谁让他对周蓉贼心不死……哦不,是痴心不改。
“可我明明比你大两岁好不好,怎么一副你成大哥的样子。”说着,蔡晓光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这周蓉如果真默认了她是妹妹,自己是不是要叫秉昆就得叫二哥了?”
“靠!”他怎么莫名其妙就矮了半头。
蔡晓光带着郁闷转身走向厨房,他得和周蓉好好谈谈,赶紧和对方和解算了,吃亏啊,一直吃亏。
门口。
“好你个乔春燕,你还敢来?
昨天去哪了,说好帮我搬家的,赶超来了,国庆来了,你去哪了?
咋,图不上哥的身子,就打算绝交了?”钱文看着面前俏生生背手的乔春燕,逗弄道。
“哥你说啥呢,我昨天请假了,可上面领导检查,不给我假。
我不派我妈来了嘛。”乔春燕有些不好意思,扭捏道。
“我妈和乔婶儿多少年的朋友了,还用你派?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啊。”钱文说道。
“呵呵,秉昆哥你家真气派。”乔春燕黑溜溜眼珠一转,转移话题道。
“少来。”钱文一点不接乔春燕的马屁。
“呵呵,郑娟姐呢,有段时间没见她了,怪想她的。”乔春燕东张西望。
“要找她打架?你秉昆哥可有主了。”钱文开玩笑道。
“哎呀,秉昆哥你再挤兑我,我就当着这么多人面强亲你了啊。
你可是知道我的性子的。
到时候看郑娟姐知道后,怎么收拾你。”乔春燕满脸羞红,不得劲。
这个羞红不是说要亲钱文,而是对打架这个词有些敏感。
当初她知道了郑娟的存在,虎大妞的她就大大咧咧跑去找郑娟去了,说秉昆哥是我的。
当时钱文和郑娟都交往一年多了,钱文都是郑娟的命了,那能让乔春燕啊。
而且郑娟的性格还是那种外柔内刚性的,尤其还跟着钱文一直给他人问诊,治病,性格更比剧中大方得体。
钱文都没出马,乔春燕这个虎大妞就被郑娟给震慑住了。
至于如何震慑住的,钱文一直很好奇。
问郑娟,郑娟就温柔笑笑,摇摇头。
问乔春燕,乔春燕就装傻,一问三不知。
要知道对乔春燕这个虎大妞他都头疼不已,毕竟是自己的仰慕者,不能伤粉丝心不是。
回忆了一下,当初他得知乔春燕有找郑娟,他事后就去见了乔春燕一面,想好好和对方谈谈,毕竟天涯何处无芳草。
可去的时候,天已经黄昏了,乔春燕一直是低着头的,和他说话也在含含糊糊,点头居多,奇怪中,他很顺利的就和乔春燕说清楚了,乔春燕也表示就是干哥没其他意思。
钱文摸了摸下巴,怎么看乔春燕脸上红红的,去了郑家就给郑娟上跌打药,她说是骑自行车不小心跌倒崴着脚腕了。
看着那淤青,老中医的他不能确定,骑自行车能崴着脚?
反正之后乔春燕和郑娟关系很好,一声声姐,叫的可亲了。
赶超,国庆早来了,就是国庆老是往他家如厕跑,还说以后他也要盖个带有茅房的房子。
赶超都鄙视他,“要盖就盖个和秉昆一样的房子。”
然后国庆给了他个要点脸的眼神。
乔迁宴很快开了,都是熟人也没人假客气,满满当当三大桌人吃的是满嘴流油。
现在周家是真不缺肉,时不时就有感激的村民进城顺路带些野味过来,就三桌上那个大汉,刚刚进城来办事,就给他捎了一只兔子,一只松鼠,一大兜各种坚果
就是松鼠有些瘦。
礼尚往来,钱文走时候给他在把把脉,在开副药方。
他有严重的哮喘,冬天难受的紧。
吃完饭,几人坐在二楼的露天小阳台,静静的喝着茶。
“秉昆,你这生活,都可以打倒了。
刚刚那盘是俄罗斯大红肠吧。”国庆吧唧嘴道。
“还有一瓶葡萄酒,我的亲娘了,那么红,和血一样,就是不如咱们的散酒。”赶超也回味道。
“吃水果。”郑娟端着一盘水果走了上来。
赶超和国庆起身接过,都已经很熟了,也不客气了。
躺椅上,钱文挪了挪身子,拍了拍自己身侧空出的空间,郑娟白了他一眼,搬了个小板凳坐一旁。
而刚刚还聊着那盘菜好吃的赶超,国庆,突然索然无味了,连手边的水果都不想吃了。
周蓉在一旁的书房中,翻看着书架上的书,小声跟身旁蔡晓光说道,“我记得小时候会幻想家里能有个读书的地方就好了,没想到家里竟然真有了。”
“这个是你的书吧。”蔡晓光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
《安娜·卡列尼娜》
周蓉探头一看,点了点头。
“好啊,都躲这了,我说怎么找不找。”乔春燕找了上来。
惬意的闲聊着,时间过得很快。
一层客厅,周母的朋友看着天快黑了,家里该做饭了,就留恋不舍的走了,同时相约明天再聚。
赶超,国庆,乔春燕玩到很晚才走。
蔡晓光还和周蓉在书房谈论着一本书,为里面的内容相互辩证。
二人回想起几分当初成双成对,相伴出入校园的青春记忆。
小阳台上就剩下钱文郑娟,盖着厚厚的羊毛毯,二人蜷缩在躺椅上。
闪耀的夜空下,二人头依着头,静静的数着天上的星星,钱文温柔道,“冷么?要不我搬个火盆过来。”
郑娟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往钱文怀里钻了钻。
大大的眼睛中倒映了漫天繁星,神态娇憨,美丽动人。
二人就静静的依附着,享受着二人世界,小声细语的聊着天。
“等爸回来我们就去登记,结婚,你想要个什么样的迎亲仪式。”钱文亲密问道。
“能嫁给你我就很幸福了。”郑娟柔声道。
钱文一笑,“那我可自己安排了。”
“嗯,都听你的。”
羊毛毯外气温很低,可毛毯中二人心却很暖。
“秉昆,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蔡晓光的声音突然出现。
郑娟一慌,急忙从钱文怀中离开,冷气倒灌,体温迅速下降,让他打了个喷嚏。
负气的起身,看向身后这个大大的电灯泡,没好气道,“你就是在单位这么当主任的?
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也不怕被打死。”
蔡晓光也发现自己好像打扰到他们了,尴尬一笑,“拜拜。”
周蓉请假了,明天还能休息一天,陪周母。
而钱文送郑娟回家。
太平胡同的郑家也微微翻新了,屋顶换了大块油毡,铺了新的瓦片,小院的围栏换成了新的,家中的旧门也消失了,门框和门都换了。
回家的钱文看到客厅中周蓉和周母笑呵呵聊着天。
这一天,李素华都是笑盈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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