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功再多都无法兑换大功,但真论起来,倒并不是那么绝对。
每年一次的年底考核,官员中根据绩效排出的头名是有额外赏赐的,若是十分出彩,更能记上大功。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小功攒得多,不是完全不能“换”大功。
梁渠论功劳比不过项方素,冉仲轼等人。
他们冲刺在大泽前线,拿鬼母教的人头领功,听说前段日子宰了两個教众,功劳比他杀精怪大得多。
但考核比较的是同地方,同级别的官员。
梁渠目前两百多小功,两个大功在手,八品之中风头无二,板上钉钉的头名。
再努力一把,年终大功不是不可能。
热闹上一阵,梁渠告别徐岳龙和杨东雄,匆匆赶往天舶商会牵赤山。
路上他把卷轴拿在手中,仔细打量。
卷轴开口处烫有火漆,上头用鎏金刻出二竖二横,呈井字,意味着雷字印法是一门中乘中等武学。
乍一听不是很高端。
梁渠的青龙枪只前三招便是上乘武学,落星箭起步中乘,往上更能延伸出上乘的逐月箭和贯日箭。
实际上不是那么算的。
作为一门带有万相性的功法,中乘中等已是相当不错。
放在旁边的丰埠县,围绕着这门功法指不定要掀起一场明争暗斗的“腥风血雨”。
梁渠属于站在巨人肩膀上,学到的是杨东雄数十年军旅生涯,一生摸爬滚打积累起来的好东西。
上乘武学诚然要比中乘下乘难学许多,但多少人对这份“难”求之不得。
没有狩虎师承的“野路子”奔马武师,能用的武学基本都在下乘三等里打转,偶尔有一门中乘就是相当不错的杀手锏。
狼烟则在奔马基础上高出一个档次,中乘为主,偶有上乘。
武学如此,功法也差不多。
这就是有传承者对野路子的碾压。
经史,医药,宝物辨识不说,在其他人费劲心思浪费大把时间攒钱学习武学时,他们能不费太多代价拿到寻常人一生接触不到的技法。
时间,金钱,精力全部节省下来的鸿沟,会变得难以跨越。
推翻大乾的当今一脉,在成就大统之前也不是什么小人物。
天舶楼马厩,小厮扫去地面上的水渍,牵着赤红大马来到跟前。
“大人,您的马。”
梁渠收敛思绪,从小厮手中接过缰绳,披上天舶商会送的蓑衣。
在水下,表现怎么神异都无碍。
在外面,还是要注意一下影响,尽可能与旁人展现出来的表现相同。
他把卷轴与琉璃瓶塞入马鞍旁的皮夹层中,系上麻绳固定好,策马回家。
梅雨季偶有天晴,家家户户会争相搬被子衣服出来晾晒,但基本不会超过半天。
上一个天晴已经是五天前的事,接连的几场大小雨让平阳县往义兴镇上的道路泥泞许多,到处是积蓄起来的水坑。
湿滑的地面与水坑并没有影响到赤山,作为龙血宝马的它冒着风雨,在晦暗的天光下化作一团燃烧的烈焰,疾驰而过。
落叶在水洼中飘转。
“一二三!”
一辆装满货物的驴拉板车陷入到泥水之中,灰驴嘶鸣。
三位披着蓑衣的老者喊着号子,使劲推动车轮试图把板车推出泥坑,下半身都被黄色的泥浆水打湿,在寒气下打着颤。
梁渠拉缰勒马,抓住马鞭一头绕成一个套圈,弯腰下套,套住一角曲臂将板车从泥坑中拔起。
三人连连道谢,更有一人摘下斗笠淋雨躬身,梁渠微微颔首,正欲离开,忽有一股恶意针刺般扎入眉心。
这是……
他猛拉缰绳,赤山的长颈被暴力压弯,整个马身犹如张开的弓臂,不受控制的向下倒去!
淋雨老者霎时间扔飞斗笠,一道积蓄已久的刀芒撕裂半空中的斗笠,将其崩裂成竹条,接连砍倒数颗巨木,却是堪堪擦过倒地的赤山。
“真是一身好骨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