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聚会?
梁渠掀开衣襟,贴身放好两生花。
“冉大哥说的聚会是什么?”
冉仲轼合上宝库门,转动扭盘上锁。
“自己人的聚会,每个月有一次,在一起交流交流感情。”
每个月有一次?
梁渠心中微动。
河泊所三月抵达平阳县,即便是当月匆忙未曾举办,四月也该有一回,他却一点都不知道。
如此说来……
果真是要体现自己的价值,不然人家都不带你玩。
稍加思索,梁渠应下冉仲轼的邀请,反正当天没什么要紧事,多结交一点人脉不是坏事。
“好,届时我派人去寻你。”
“劳烦冉大哥。”
沿着甲板下船,船链随着水波的起伏松紧发出咔咔声。
梁渠忽地回头看向冉仲轼,指住船锁问道:“冉大哥,这楼船用的锚是何样式?”
“锚?四爪铁锚啊,梁兄弟何出此言?”
冉仲轼不解其意,不知为何突然提起船锚一事。
“我有一锚,抓地力比四爪铁强十倍,极易勾中地面,无需差遣固钩夫,且是一体铸造,炉火足够,寻常铁匠可铸,若是贡献出来,能否从河泊所换得奖赏?”
“哦?”冉仲轼挑眉,“若真是如此,自然是有的,可此物也得真如梁兄弟说的那般好用。”
冉仲轼能来河泊所,自然对船只有一定了解,知晓锚的重要性。
有路莫登舟,行船走马三分险。
船上大锚一如骏马尾巴,看似无关紧要,实则不可或缺。
可四爪铁锚经历的岁月不知凡几,梁渠当真能拿出来更好的锚?
鉴于拼音的前车之鉴,冉仲轼没有当面反驳。
“绝对能行!我现在就能画出来,冉大哥派人铸造出来一试便知,快的话,明天就能出结果。”
梁渠也是突然想到,此前从未注意这方面。
连他自己迄今为止用的都是石块,这也是大部分渔民的做法。
把石头中间凿一个孔,之后用缆绳把石头系住,每当需要停船就把石头抛进水中或者扔到岸上。
这玩意就叫“碇”。
铁锚不是没有,但那么大块铁,去锻造什么不好,造個锚?
铁锚压根不在寻常百姓考虑范围内,今天造,明天就得没。
只有商船与大船上会有四爪铁锚,形状就与它的名字一样,是四个抓钩。
但抓钩也不顶用,不是说有钩子一落入水中就能稳稳的勾住地面了,更可能是只挂住浅浅一层,随后一直被拖着走。
于是就有专门潜入水中挂钩子的“固钩夫”。
不用固钩夫的铁锚,冉仲轼怎么都想不出来,但不妨碍他让人取来纸笔,让梁渠画一画他说的锚。
一点铁,废不了几个钱,反正都是下面人去试。
梁渠接过纸笔,画出一个圆润的山字。
左右两边高高翘起,最尖端像两个凸起的小铲铲,最底部则是一个拓展出来的平面。
由于造型的确简单,只一正一侧,寥寥几笔就足够展示全貌,任何一个铁匠都能看懂。
单论造型十分新颖,从未见过此般船锚,可冉仲轼看得眉头紧皱。
“两个钩?梁兄弟莫不是在开玩笑,两个钩比四个钩勾得牢,勾得好?”
这件事太反直觉,难以令人信服。
他抬起头,察觉到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