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空来玩啊!”
眼瞅着几个人上了马车,看门老头贱兮兮冲他们摆摆手,脸上满是笑!
张子义看他那副贱样来气,啐了一声,吓得小老头急忙闪身躲开!
啥人呢!
我好心好意跟你们打招呼,你他娘的还啐我!
“瞅见没叔,这人啊,就是狗眼看人低……”孙建平又换回破旧棉大衣,抡着鞭子,从熙熙攘攘的马路上走过,看着路边那群一脸嫌弃,纷纷避而远之的清晨上班族们,感慨颇多。
“可不是咋的,你瞅瞅昨天供销社那帮人,看到蒋明奇,那一个个都打立正……”回想起昨天蒋明奇的风光,老张羡慕得不得了!
要是我也能……
是吧!
倍儿有面子!
“我好像觉得昨天那个什么歌唱会说话的那女的有点眼熟呢!”老曹这才想起来,嘟囔一句,孙建平笑着纠正道,“叔,是音乐会。”
“啊对,音乐会,我总记不住这个名,建平伱觉着没,那个女的好像是刘凤霞?”
“就是她!”
“那丫头不是说去二机床厂了吗?咋还嘚嘚瑟瑟跑那边了?”
“好像又攀上什么高枝了吧!”孙建平懒得关心刘凤霞,这个女孩子心机太重,眼界又高,一般人都难入她的法眼!
马车骨碌碌碾着柏油路面,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建设厂家属区,身为科级干部,上头也给罗世红分了两间房,一个大院套,红砖绿瓦,进去之后每家每户相邻住着,看到罗世红进门,都和他打招呼。
“呦呵,世红回来了,咋不下乡支农了?”一个拿葱的大婶站在自家门口,看着罗世红领着几个人往院子里走,笑着打招呼。
“年后就不去了!”罗世红还以一笑,大婶冲他招招手,“世红你过来,五婶给你寻摸了个对象,是东头老蒯我二舅家的闺女,在油毡厂上班,闺女人长得是磕碜了点,不过人家是正式工,年岁小,今年才二十二,要不见见?”
老曹站在院子里,拿眼神瞟五婶。
“五婶您就别忙活了,我有对象了。”罗世红笑着摆摆手,“年后就结婚了,到时候您老别忘了来喝一杯喜酒哈!”
“你这孩子……我跟你说可不能娶农村的土老帽,整个城里媳妇多好,将来你们双职工,挣两份钱,农村人埋汰,又没啥文化,说话都杵倔横丧的,能把人顶个跟头!”
“你说啥呢?”
老曹脸色一沉,想上前和这个鸡婆老太太好好理论理论,罗世红连忙打圆场,“叔走进屋吧,五婶没啥事我先回了,家里来客人了。”
“我说的事你上点心!”五婶踮着脚,抻长脖子喊道,“可别往回整些乱七八糟的农村人进来!”
张子义一脚踹在院子里的小花坛上,脚尖一挑,伸手接住飞起来的砖头,就要给这个长舌妇一点难忘的教训!
“干啥干啥,又冒虎气!”老曹瞪了他一眼,张子义这才悻悻把砖头放下,“就这逼样的,我一个人揍她十个!”
“那你去给她来个三刀六洞,再提个名留个字,写上你张大炮手的名号呗?”
“别把我惹急眼了,我要是急眼,比长河还……”
“净唠虎嗑!”老曹踹了他一脚,张子义这才闭了嘴,跟在罗世红身后进了屋子。
屋子里冷冷清清,罗世红忙着搬煤球引炉子,老曹背着手,绕着两间小屋转了一圈,屋子里设施倒是挺齐全,桌椅板凳立柜火炕都有,墙上挂着一排相框,里屋还支着一台八成新的自行车。
“建平,等会你把那个收音机拿回去,给爸听吧!”罗世红把火点着,填进去几块木头,笑着招呼一声,“凤兰说要辆新自行车,我寻思再买一个,这个我就留着骑了,就是工业券不够了,要不爸我也给你买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