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看看。”
蒋明奇来到柜台前,手撑着玻璃柜台往里面看,“把那个烟给我拿一盒。”
“要不要再来来盒火柴?”
“多少钱?”蒋明奇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起了香烟的价格。
“五毛,火柴三分钱,一共五毛三。”
蒋明奇脸色一沉,“这种烟上头定价多少?”
“你要不要吧!”这名妇女把眼珠子一瞪,啪的一声将烟拍在柜台上,气焰十分嚣张!
“咋,这种迎春烟社里统一定价四毛钱一包,怎么到你这就多了一毛?还有火柴,一包火柴才五分钱,一盒你就敢要三分?这不是明抢吗?”
“呦呵,你踏马是来买东西的还是来挑刺的?”妇女直起腰,双臂抱在胸前,冷笑一声,“跑我这耍横来了是吧,你也不买二两棉花纺(访)一纺(访),姑奶奶我姓甚名谁!老大出来!”
从里间屋走出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手里拎着一根铁锹杆,一脸横肉盯着蒋明奇,气势汹汹!
“我不买了!”蒋明奇看到这货也有点肝颤,转身要走,壮汉抄起铁锹杆咣当杵了一下,“站住!你他妈溜人玩呢,今天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
“我……”
蒋明奇恨恨咬了下牙齿,“好,今天算我认栽,钱给你,烟我不要了!”
他掏出五毛钱扔在地上,那名壮汉从柜台里转出来,一把提起他的脖领子,蒲扇般的大手在他脸上拍了两下,疼得他直呲牙。
“给你脸了是吧,把钱捡起来!”
没法子,蒋明奇只得乖乖把钱捡起来,放到柜台上,壮汉照着他屁股踢了一脚,“滚犊子吧!”
“嘿嘿,这路货,跑这找骂来了!”妇女掏出瓜子嘎巴嘎巴嗑起来,咯咯的嘲笑声从身后传来,臊得堂堂“调研员”脸红脖子粗!
“叔你这是……”
孙建平站在外边,透过窗户看得清清楚楚,手已经按在插梭盒子炮上。
实在不行,就真得进屋和那个壮汉比划比划了!
见他从狼狈不堪的走出来,脸上多了好几道手指印,孙建平想笑却又不敢笑。
调研员也不好当啊,还得亲身犯险!
挨顿骂都是轻的,弄不好都得挨揍!
“没,没事,就是磕碰一下,咱们赶紧走吧,去下一个点!”
蒋明奇捂着脸掩饰尴尬。
“从这往前走就是蚂蚁沟了……”
孙建平调转马车,沿着乡村土道,直奔蚂蚁沟大队而去,蒋明奇揉揉仍有些生疼的脸,想起刚才的事,就觉得心里窝火!
对待我这个调研员都如此,更别提对待普通社员了!
整顿!
必须整顿!
蚂蚁沟再往西走,就到了包图大哥他们的草原地界了,相比太平山大队,这边的民风更加彪悍,俩人进了村子,路上所见尽是一群群咩咩叫的羊,把路堵得水泄不通,气得乌龙马嘶嘶暴叫,恨不得拉着车冲过去,把这些蠢萌蠢萌的白毛小东西全部碾死!
“喔喔喔……”
对面又赶过来一辆勒勒车,两辆车面对面把一群绵羊堵在路中间,孙建平使劲驱赶羊群,这帮蠢羊就像脚底生了钉子一样,杵在地上一动不动!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从后面猛地蹿过来两条黑色大牧羊犬,直接从马车上跳过去,气得乌龙马张口去咬!
两条大牧羊犬直接冲进羊群里,脚踩着羊背绕到最面前,一口咬住头羊的脖子,使劲往路边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