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平捏捏马下巴,这匹马也很配合的张开嘴,他仔细看看舌苔,又翻起眼皮瞅了瞅,寻思这马可能肚子里有虫,等后天去赶集的时候顺便去兽医站找王子臣王兽医要点打虫药。
老程头总算回来了,现在他每隔两天就去趟小西山,给丈母娘送牛奶。
“小西山那帮揍都笑话你呢,说花三十块钱买了头牛,转过天就死了,三十块钱打水漂了!”
老程头坐在小板凳上,舀起一舀子水咕嘟嘟灌了个水饱,笑道,“我寻思这帮人是不是一群棒槌,那牛临了还给咱们留件宝贝……”????“谁让他们把事做的太绝,结果老牛把宝贝给咱们了。”孙建平想起这件事就想笑!
老子花了三十块钱买回头牛,转过天就死了不假!
但是那块牛黄……
晾干了足有一斤二两!
现在牛黄的价格等同于同质量的黄金!
自己算吧!
这就叫冥冥中自有天意!
“那帮人把剩下的两匹马也卖了,卖给纪家油坊了,一匹马四十块。”
老程头细细碎碎的说着小西山的见闻,“新买回来的那三头大骡子可是真好,个大口轻,听说年后那个包队干部还要给他们整拖拉机?”
“他们有拖拉机,也没人会开,到头来还得雇人开?”
“可不是咋的,那屯子识文断字的都少,早年前咱们这开扫盲班,老曹逼着大伙认字,那边一个个杨的二正也不完活,现在开发票都能把屯子名写错了……”
“咱把那匹黄骠马好好喂喂,等过阵子牵出去让他们瞧瞧,不是马不好,是他们不经心,啥好玩意都得他们喂毁了!”
老程头一头扎进马厩里,一匹匹的检查,看完之后抬手拍拍仍很瘦弱的黄骠马,嘟囔一句,转过身又钻进了牛棚。
这些牲口可够他们俩忙活的。
小牛犊趁着开门的当钻出来,看到孙建平,一溜烟跑过来,调皮的用大脑瓜撞他一下,转身就跑。
“小兔崽子!”
孙建平笑骂一句,忽然想起一件事,“叔,我们前些日子挖黄铁矿的时候看到一副骨架……”
“在哪嘎达看到的?”
“就是去年咱们整熊瞎子那个坑里,好像死了没多久,你说是不是……”
老程头一皱眉,“不能吧,去年不是还没有呢!”
“是啊,我也纳闷,今年也没听说哪屯子有死人的。”
“后山……”老程头眯着眼,使劲回想去年发生的事情,想了半天也是一头雾水,“那八成是进山采山货的麻达山,死在那了。”
“有可能!”
孙建平宁可相信这个猜测。
“过了年就是春二月,就是不知道今年开春是早是晚,我听小西山的人传话说今年山东老家又遭灾了,你看着吧,等闹春荒的时候,肯定有跑咱们这头来要饭的!”
“咱们这离山东都多远了,他们能走过来吗?”孙建平想起下乡来东北的火车上就看到很多破衣烂衫的农民,当时他还很纳闷这些人到底要去哪?
现在回想起来,原来都是家乡遭了灾没吃的,一个个捏着逃荒证出来要饭的!
“我听说南边松原、农安那撇子地好,打粮食比咱们多,他们到那应该就站住脚了吧!再往北走都出国了!”
“那边确实不错,人家亩产早就过黄河了,可也架不住人多啊!”老头哈哈一笑,“粮打的再多跟你老农民有啥关系,公粮、爱国粮、提留、饲料、战备……反正到头来分到农民手里的就是三百六。”
“离得老远就能听你们俩在这墨迹!”老曹叼着烟袋进来,抬手拍了老程头一下,“别啥虎嗑都往外嘞嘞,让人家听了批你一顿好受啊!”
“我不是说分粮的事嘛!”老程头嘿嘿一笑,“啥时候杀年猪啊,我都馋了。”
“去一边拉去,是你丈母娘馋了吧!”老曹笑了两声,“眼瞅着来到年集了,咱们的年货都准备咋样了?”
“叔我开了张单子你看看。”
孙建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清单,老曹接过来,从头到尾扫了一眼,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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