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武林高手身处不同地方,又怎能时刻在一起?
薛神医更是眉头紧蹙,不知如何是好。心道:“此人底细琢磨不透,可他既然知晓逍遥派,还能活着,不是本门中人,也必然传承不凡。今日若是惹了他,我怕担待不起。可若就这么让乔峰走了,我这英雄大会岂不真如云中鹤所说,成了狗熊大会?
我自己丢脸固不待言,恩师又颜面何存?”
他虽相交遍天下,师门更是不凡,但面对风逸这种人物,也不由生出仿徨之意。
突然一人越众而出,正是向望海。
只见他呵呵笑道:“薛神医,风大侠,在下倒有个主意!”
薛神医哦了一声,眉头微蹙道:“什么主意?”
向望海道:“薛神医召开英雄大会,乃是为了对付乔峰,为武林同道请命。
风大侠说乔峰是冤枉,却没有证据,乃是一面之辞,还说自己与他不是朋友,只是为了避免血案。
姑且不论乔峰之事的真假,可二位都是大仁大义的武林豪杰,便依武林规矩,恳请风大侠与乔峰比较武技。
如此,既对大家来此有个交代,不失薛神医面子,也能避免我们大家伙死伤,岂非正如风大侠之本意?”
众人听了这话,一幅兴趣盎然的样子,纷纷附和。
只因人人均知乔峰武功惊人,然而风逸也非同小可,他与乔峰一战,无论胜败,也是武林盛景,不白来一场。
欲杀乔峰之人,则是觉得可以消磨掉乔峰的几分内力,随后与之一战,更多胜面。
更有人巴不得风逸与乔峰一起死了。
虽说数百人想法不同,却人人乐于附和。
风逸长笑道:“妙极妙极!身为习武之人若是不与乔峰交手,乃是生平大憾,能领乔兄高招,风某胜固欣然败亦喜!”
众人听了这话,登时来了兴致。
乔峰叹道:“风兄,你是我乔峰最大知己,武功之高更是生平仅见,只怪造化弄人,这就请吧!”
阿朱心神一黯,瞧了风逸一眼,暗道:“这人嘴上说的仁义,终究要与乔大爷为难,真是个坏蛋!等着吧,我还想公子爷找你麻烦,替你求情来着……”
心念未停,却听风逸轻笑道:“可惜啊,我师父对我说,江湖较技,不比沙场争锋,最要紧的便是首重公平。
所谓可以输阵,不能输人!
今日乔兄为这姑娘输真气不说,又深处重围之中,难免分心旁顾,风某虽不敢自承英雄好汉,这种以势压人,人多欺人少的卑鄙之事,却也不屑为之。”
群豪听了这话,很多人心生愤慨,这不是指着鼻子骂他们不要脸吗?
一些明理之人,又能理解,似风逸这种高手,普天下恐怕也没人敢说能够稳胜他一招半式,他又何必乘人之危,丢了名头。
乔峰笑道:“风兄弟,你武功高强,人也豪气,乔峰若能不死,真要与你一醉方休!”
风逸也笑道:“乔兄,此言差矣,你我在此,可以随意称呼,但若说到喝酒序齿,那就必须掰扯清楚了,我今年三十有三,你今年多大,叫我兄弟?”
乔峰一怔道:“风兄,你今年三十三了?”
风逸笑了笑,朗声道:“你满头乌黑,我头发都白了一撮,你还以为你比我大吗?我只不过驻颜有术,面皮看起来年轻罢了!”
众人当即哦了一声,难怪风逸如此厉害,原来都三十多岁了。
风逸两世为人,加起来的年纪自比乔峰大。乔峰还叫自己兄弟,那怎么可以!
他不习惯叫人大哥。
哪怕与丁典在一起,他知道自己底细,都没叫过几句大哥,多以大侠相称。
至于武功有成,更没人敢给他当大哥了。
向望海一怔道:“风大侠,你是不对乔峰出手了?”
风逸对这横插一杠的人,颇有些厌恶,懒声道:“阁下若是不满意,在下向你讨教几招,也是可以的吗!”
向望海一听这话,大感愕然,他本以为风逸初出江湖,武功又高,难免气盛,用乔峰扬名最合适不过。
当然他也有私心。他被乔峰在兵刃上贴纸,大觉丢脸,想要风逸与乔峰一战,也能为自己出个气,没想到讨来讨去讨了个没趣。
眼见风逸一幅不耐烦的样子,情知此人行事古怪,出人意表,要是将自己与全冠清、徐冲霄一样,当球耍。
那可比乔峰在兵刃上贴纸还丢脸了。
眼见他没对自己立时翻脸,讪讪退后,兀自不知如何得罪了这位武林隐逸。
风逸道:“薛神医,我风某人的面子你可以不给,但场上群雄的性命,都在你一念之间,怎么了断,你给个痛快话吧!”
薛神医摇头叹道:“乔峰屡屡制造血案,我们能在此时心平气和的交谈,全瞧你的面子。如今情势所迫,欲罢不能了。”
风逸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薛神医无心再斗,但他身为英雄大会的主办人,又以对付乔峰为由,让其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脸上下不来台。
风逸目光闪烁,仰天长笑起来:“也罢,你既然以神医鸣世,可你学医为何?”
如此紧要之时,他忽然问出这么一句不相干的话,众人无不诧异。
薛神医长吸一口气,冷冷道:“那自然是为了救该救之人了!”
风逸微微一笑:“薛神医,你天分绝佳,医术高明,江湖上都对你尊崇有加,不就是你能让人活命吗?
但若今日造成血案,仍旧留不住乔峰,再是有着替天行道的幌子,你恐怕也会声名扫地!
就算你能杀了乔峰,风光无限,却可能一辈子也不能了断本门之事了。”
这番话听得众人似懂非懂,薛神医却是心中暗惊。他之所以治病救人要学人武功。
以及今日之所以召开英雄大会意图诛杀乔峰,便是立威之举,也是做以验证。目的便是在于有朝一日,收拾本门叛徒“星宿老怪”丁春秋。
何曾想在此会碰上风逸,更是被他一语道破用意,心头怦怦而跳,登时脸上变色,说道:“本门之事,在下从未怕……怕过!”
他口中说不怕,其实面对星宿老怪那是不得不怕,话声发颤,泄漏了内心的惶惧之情。
风逸笑道:“人力终有穷尽,想在旁门左道上样样精通,还想练成绝顶武功,这种人几百年也难出一个。
你有心寻思别的,不如交我风逸一个朋友,日后他只要现身中原,我风某人为你排忧解难,也不是不可吗!
风逸知道原剧情中,这老头一次聚贤庄大会后,雌伏江湖不说,丁春秋来到中原,更是吓的在家装死了。
为何?
就是因为聚贤庄之战,自己多年积累的人脉,都被乔峰以孤身力毙数十名好手的战绩给挑断了!
朋友不但死了,那些朋友的亲朋好友又怎能不恨他?
他再想对付丁春秋已经没了能力。
只是群豪不知内情,俱感茫然,但事既关连薛神医本门仇人,武林之中,患难相助,那也是寻常之事。有风逸这等强援,那也等于多了一张王牌。
要招惹他,能不能惹得起风逸这种神秘莫测的高手,这是必须思量清楚的。
薛神医捋须看看风逸,看看乔峰,忽而笑道:“既然风大侠如此好心,薛某便愧领了!”
“好!”风逸笑了笑,又向游氏双雄拱手道:“二位庄主,多谢款待,告辞了。”
方要举步,薛神医又道:“风大侠,在下还有一事相求,不知阁下可否俞允?”
风逸道:“说来听听。”
薛神医道:“游氏双雄与我召开此番英雄大会,是为江湖同道请命,不知风兄能否让乔峰释弃前嫌,在下感激不尽。”
风逸心下一笑,知道他怕散会之后,乔峰报复,遂看向了乔峰。
乔峰笑道:“薛神医放心,乔某污名在身,难得自证之余,也极为愤恨杀我爹娘师父的大恶人,游氏双雄能够挺身而出,乃是好汉子,乔某绝不会事后报复。”
薛神医听此一说,颜面挽回,哈哈笑道:“好,我纵然不信你,也得信风大侠!”
乔峰抱起阿朱走出了大厅,风逸走出几步,突然目光越来越亮,唇边微起冷意,手腕一翻,从身边一人腰间拔出一柄单刀向房顶掷出。
“蓬”的一声,大厅瓦片灰尘飞溅。
风逸掷刀出手的同时,身如利箭,自窗口一跃而出,脚在厅柱上一蹬,借力翻了上去,然而屋顶上突然一股劲风扑下。
掌风之凌厉,以风逸之能都吃了一惊,出掌一挡,蓬的一声,风逸身在半空,虽然挡下一掌,却被掌力震落。
乔峰听的响动,也忙将阿朱放下,双足力点,半空中一招“亢龙有悔”拍了出去。
他受了极大闷气,始终未见到敌人一面,一见风逸出手,自然紧随其后。
可突然之间,半空中呼的一声,蹿下一个人来,势道奇急,正好撞在乔峰掌力之上,咔啦啦的几声,那人登时筋骨断裂,却哼也没哼一声,乔峰也被这股大力震落。
群雄齐声惊呼声中,半空中又扑下一个人来,却是击向了再次扑起的风逸。
乔峰喝道:“贼子敢尔!”脚一落地,再次弹身而起。
风逸喝道:“骂得好!”身子一侧,手在那人肩头一按,已经上了屋顶。
群雄方始看清,这先后扑下的两人,本是守在屋顶要阻拦乔峰逃走的,却给人擒住了,当做暗器般投了下来。
风逸与乔峰一上屋顶,却见一条身材魁梧的黑衣大汉,已经用一条十丈长的长索,卷住了大门外高竖的旗杆,荡向了旗斗。
两人不由脸色一沉,脚下飞踢,屋顶瓦片疾飞而出。
群雄也都奔出了大厅,大声呼喊,霎时间钢镖、袖箭、飞刀、铁锥、飞蝗石、甩手箭,各种各样暗器也都飞了过去。
可是黑衣人听到背后破空之声,身子一缩,进了旗斗,只听得蓬蓬一阵乱响,长索从旗斗中甩出,绕向八九丈外的一株大树。
那大汉从旗斗中荡出,顷刻间越过那株大树,已在离旗杆十余丈处落地。
他跟着又甩长索,再绕远处大树,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听得马蹄声响,风逸乔峰等人心知追赶不及,也都停了下来。
风逸两眼微眯,赞了一声:“真是好功夫啊!”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乔峰两眼满是怒火,冷冷道:“如此高手,必是陷害我的大恶人。”
风逸不禁愕然,失笑道:“你何以如此肯定?”
乔峰哼道:“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人跟踪了,所以他杀我爹娘师父才会如此凑巧,让我蒙受不白,而能跟踪我,不被我发现的,最次也是一流高手!这人鬼鬼祟祟,到这里所为何来?”
群豪也是议论纷纷,能在风逸与乔峰同时出手之下,脱身而走,这个黑衣人武功之高,当世罕见,他究竟会是谁呢?
一时间,探讨不休!
(本章完) ', ' ')